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61)
星晓的眉头便越发拧得难看。
几日的工夫?说得轻巧, 也不知道这副半死不活将要断气的模样, 是给谁看。
然而想起承明殿中,她警告地捏住他手腕, 却不慎碰了他伤处,他一下痛呼出声, 摔进她怀里的样子, 心又不由得一跳。
明明是那样弱的男子,为什么就非得……
回想起今日之事, 她只觉后怕不已, 相比眼前安分躺着, 神色宁静的人,好像反而是她更慌张。
万一她的脑子动得慢,没能编出谎来呢?或是她母亲的态度再强硬些,心中没有那一丝愧疚呢?
再万一,她真的被青栀瞒住了,没有来得及赶过去抱住他……
她几乎是七窍生烟,一颗心仍静不下来,声音却终究放低了些,只拉过他手,“让我再看看。”
这人却将衣袖一掩,捂着不让她瞧。
“样子吓人,看它做什么。”他轻声道。
“你也知道吓人?”
“殿下……”
星晓看着他这个模样,就脑门疼,烦躁道:“行了行了,懒得说你。”
面前的人抿了抿嘴,像是带了丝笑,却忽又道:“殿下,我能问一件事吗?”
“什么?”
“你可知道,大司命的背景?”
她颇感意外,横他一眼,“问这个干嘛?”
“今日与大司命交手,只觉她修为精纯,深不可测,是我所不能敌,故而心生好奇。”
这个理由,倒还能令人信服。
她想起那一日在海上,面对鲲鹏时,他展露出的惊人灵流。尽管是惊鸿一瞥,混乱中除她以外,其余人等恐怕都没有察觉,但也能看出,此人的修为绝对不浅。
而今日,他面对玄曦,竟毫无招架之力,还被动了刑。
难怪他自己心里也要有想头。
“她没有背景。”
“殿下的意思是……”
“天幕城的历代大司命,都是从祭坛的圣火里走出来的。”
“什么?”
这人的眼睛一下睁大了,因激动而坐起身子,却又牵动伤势,立刻蹙起眉来。
被她黑着脸按回去。
“每一代大司命羽化后,圣火便会自己燃起,从其中走出来的人,就会成为新一任大司命。数百年来,都是如此。”
“竟有这样的事。”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她挑眉,“你自己就在神庙里,要是能把闯祸的时间,分一些出来留心别的事,不用问我也能知道。”
这人挨了她挖苦,也作未觉,只是脸色凝重。
“想什么呢?”
“就没有人觉得此事奇怪吗?”
“不,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神明对人间的眷顾。他们相信,每一位大司命,都是碎月城派遣下来的仙使。你也看见了,我母亲虽是一国之君,但对老师向来敬重有加。”
她轻轻吐了口气。
“据说这里面真正的缘故,只有历代王君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才能从先王遗诏里得知。你问我,是问错人了,要不然过些年去问我王姐,还有些机会。”
面前的人不说话,仿佛苦思冥想。
她就看不得他这副样子。
一个男人,每天心里装些不该装的事,让人看着就提心吊胆。
“好了,别想了。”她忍不住伸手戳他额头,“告诉你,不是让你琢磨有的没的,是为了让你知道,老师此人深不可测,往后躲她远点,别再去招惹她。”
她脸色沉沉,“我不会每一次都护得住你。”
这人无处躲闪,被她一指头戳在额上,似乎哭笑不得。
但眼中却有暖意,“好,我知道了。”
“还有,自己放聪明点,有什么好硬扛的?弄得一身伤好受吗?就不会撒个谎推到我身上,等我过来?”
“怎能如此。”
“我的脑子可比你好用多了。”
“……”
这人瞄她一眼,眼尾轻轻扬起来,似乎又要笑了。声音软软的:“遵命,殿下。”
惹得她头皮一酥,忽地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她只觉得自己今天,唠叨得很多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就落在了他鬓边那道血痕上。
应当是被擒住的时候,打落了黄金面具,给割伤的。不算深,只是还往外渗血珠子,在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显得很是突兀,让人皱眉。
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就抬手摸了上去。
掌心下的睫毛颤了颤,“殿下。”
她微微一愣,忍过心头那一阵异样感受,只眯了眯眼睛。
“以后别再乱来了。好好一个男儿家,脸划花了,可不好看了。”
他抬眼望她,“殿下是在嫌我吗?”
“你说呢?”
“可殿下要与我成亲一事,如今宫中怕是已经传遍了。这会儿才嫌,会不会有些晚了。”
分明有恃无恐,眼里流动着波光。
她看着就来气,手抚落下来,在他颊边轻掐一下。
“就是因为改不了了,所以你老实些,这一阵子就好好养着,得在成亲那一日前好起来。我可不想和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花猫拜堂。”
这人自己也没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笑完了,却忽而认真了脸色,“你为什么肯这样救我?”
“总不能看着你死?”
“关乎婚姻大事,你真的不后悔吗?”
星晓被他问得,自己也愣了愣。
从小到大,她自知血统有异,待人向来疏远,对婚姻一事更是从不曾有期待。那些不明真相的贵公子们,有时进宫拜谒,见她年轻美貌,对她颇为殷勤,她从来都是避之不及。
时间久了,反而传出一个误会,说三殿下自视甚高,任凭什么芝兰玉树的公子,都入不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