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262)
然而今日,她当众求娶了他。
只是不想看他获罪送命,就这样做了。
当时并未来得及多想,只庆幸自己电光火石间,能想到那样一个谎,把他的性命保下来。如今让他一问,才觉得自己此举,实在是不寻常。
她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一步?
明明初识时,他处处爱缠着她,她还老大的不高兴。现在倒好,突然就要和他共度此生了。
这副场面,的确很难想象。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娶夫郎。”她轻声道,“更没想过,会是你这样的。”
面前的人嘴角一弯,“这话的意思,是我不讨人喜欢了。”
……确实。
胆大包天,又爱折腾,什么祸都敢闯,还偏要把人瞒得死死的,半句商量也没有,只让人跟在他后面胆战心惊。
谁家妻主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轻哼一声:“自己有数就行。”
转脸又道:“你不用想太多,你在海上救过我一次,如今我还你一次,也算是扯平了。”
相比冲着他说,其实更多的是在告诉自己。
她提出娶他,只是为报他的救命之恩而已。如此才说得通。
反正她也并不讨厌他,娶回来便如今日一般相对,也没什么不可以。正好,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他再想闯大祸时,她还能及时拦一拦。
眼前人却扬起唇角,“殿下原来只想与我扯平?”
“不然呢?”
“为报恩情,赔上一辈子,我只怕你往后想起来,觉得吃亏。”
“……”
星晓让他闹得,好气又好笑。
左一句右一句地试探,他究竟想从她嘴里听见什么呀?娶他都成定局了,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的小心思。
“原来神官大人担心的是这个。”她微微一笑,“这倒不必多虑。”
“怎么说?”
“如今先成亲,将来要是处得不睦,还可以和离的嘛。”
“你……”
“少废话了,伤这么重还有力气说话,是不是真不疼啊?”
她看一眼这人被惹恼的样子,忽然心情大好,飞快伸手揉了一把他发尾,才站起身往外走。
“好好躺着,我出去让人备一套男子的衣裳,把你这身半湿不干的给换了。别晚些再招了风寒,烦都要被你烦死。”
……
成亲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按照她母亲的意思,私定终身,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防流言远播,不如早些礼成,维护王家体面。
星晓原本是有些不同意的。
无他,只是觉得时间太仓促,那人先是在海上被鲲鹏重伤,其后又被玄曦用过刑,该再养一养才稳当。
然而按照青栀的说法:“陛下此次肯让步,已是十分难得了,您可千万别再多生事端,以免夜长梦多。”
另一面,那人的身子倒也争气,养到如今,看着仿佛是无碍了。
于是便按神庙择定的吉日,鼓乐齐鸣,张灯结彩。
星晓在自己宫中梳妆停当,走出门去,迎面便是底下宫人喜气洋洋,争着说吉祥话。她给他们散了糖果和金叶子,对一旁青栀道:“我去神庙迎亲,你就不用跟着了。”
这丫头顿时发急,“殿下,您都不疼奴婢了吗?奴婢可是从小伺候您到大的,这样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在呢?”
她只能笑着安抚,“是有更要紧的事,要托给你办。”
“什么事?您说。”
“你去寻一会儿主事的礼官,给她塞些好处,让她将唱词精简些,那些不必要的,折腾人的环节,也能省则省。”
“做什么呀?成亲不就是图一个场面热闹吗。”
“我怕有些人伤没好全,时间久了站不住。”
“我的殿下哎!”
如今她的婚事,是王君亲口御赐,木已成舟,青栀即便再百般不愿,也只能接受现实。大喜的日子,又无法多说,只是难免心里赌气,小声嘀咕。
“奴婢眼瞧着您对他,可真是一片痴心了。还没拜堂呢,就惯成这副模样,往后还得了呀?这男子啊,有时候也不能太宠的。”
星晓摇了摇头,“胡说什么……”
刚要说,不过是为救他性命,才出此下策,既然名分上做了夫妻,总该待人体贴一些,谈不上什么痴心不痴心的。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听院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你若瞧见了你家主子,那日在大殿上的德性,便知今日不过尔尔。”
众人皆一怔,随即满院子的宫人,都呼啦跪下了。
“拜见陛下、君后!”
星晓眉头微锁,上前行了个礼,口气淡淡的:“母亲与父亲来了,门外的下人怎么也没通传一声,真是不懂规矩。”
“是我不叫他们通传,你若要责怪,便怪我吧。”
“孩儿不敢。”
她低着头,“只是稍后行礼,是在朱雀台,我以为母亲会直接过去。”
“我膝下共得三个孩子,没料到你这个老三,反倒是头一个成亲的。我以为,当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般,在你出门迎亲前来瞧一瞧你,叮嘱几句。看样子,倒好像是我不请自来了。”
她母亲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再怎么说,我也是高堂。”
星晓只无言以对。
这是时隔多年,到了目睹她大婚的时刻,终于想起来,她也是自己的骨肉吗?
可她并无法勉强生出半点亲近。
见场面稍为尴尬,一旁的君后便出来打圆场。
“晓儿,你自去迎亲,莫要误了吉时。”他道,“恰好陛下来时,说是有些头晕,便让她在你这处稍作歇息,一会儿在朱雀台相见,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