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过速[破镜重圆](100)
“十六张。”陈朝予十分笃定,顺势握住她的手,那些纸条便被他“无意之中”拂到地上,被风扇彻底吹散,没了踪影。
“有那么多?”时鸢小声咕哝着,“我的牌技真的很差吗?”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已经输得这么惨,陈朝予没有必要骗她。
于是当务之急变成了怎么才能让赌注延迟兑现,时鸢试图充当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非常委婉地提醒他:“明天还要上课。”
“明天周日。”陈朝予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特意强调,“我们还有一晚上加一整天的时间。”
“慢,慢,玩。”
时鸢哑口无言,却仍试图垂死挣扎:“你总该考虑一下你的身体健康……”
“身体健康?”陈朝予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难得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时鸢,你确定要和未来的医生讨论健康问题吗?”
“还是说……我平时没有满足你,才会给你这样的错觉?”
时鸢不敢说话了,反正也是多说多错。
只要陈朝予想曲解她的意思,她肯定是辩不过的。
眼看没法赖账,她只好放弃抵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天花板的吊灯在她眼前晃出重影,她的声音也渐渐支离破碎。
她是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满脑子颜色废料的人,成绩却稳定地名列前茅,连玩牌都将她吃得死死的。
由此可见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她心想。
“想什么呢?”
陈朝予刚撕开一个,戴好,似乎是不满于她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心,动作变得格外激烈。
“啊……在想……你为什么总是能赢?”
他听了这话,乌沉的漆眸微微眯起,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下一秒,时鸢被他拦腰抱起,等到失重的感觉彻底消失,她发现自己又坐回了牌桌前,而陈朝予的大掌正紧箍着她的腰肢,用力向下按。
这样的姿势方便他从背后环抱住她,下颌轻蹭过发丝,在她耳边呢喃。
“我教你啊。”
陈朝予洗好牌,码成一摞递到时鸢手里,像个认真负责的老师,铁了心要教会他唯一的学生。
如果不是还在颠簸不停的话。
怎么可能学会……
时鸢连手里的几张牌都拿不稳,又不敢松开,手上不由自主地蹂躏着纸牌。
一记深顶,她爽到失声,纤细的脖颈瞬间绷紧,向后弯曲成优美的弧度。
陈朝予掰过她的脸,亲吻她泛红眼尾摇摇欲坠的泪珠,明明一样气息不稳,还要云淡风轻地问她:“记住了吗?”
记* 住……什么都没记住。
中场休息的时候,时鸢把自己完全缩进被子里,听见陈朝予用扑克轻敲桌面的声音,又撑开眼帘盯着他看。
“我像不像那个,”她用手比划着,“美女荷官,在线发牌?”
陈朝予轻嗤一声,丢了牌走回床前,双臂撑在她身侧。
“满盘皆输的赌徒还差不多,刚才要求分期付款的是不是你?”
时鸢不满地小声辩解:“我这是金融知识!学以致用!”
“……我看你是休息好了。”
……
所以玩一局的提议也只是时鸢一时冲动上头,真要赢下刘曦路,对她而言并不容易。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到底,牌局考验的是心态,时鸢决定故作高深,让对方无法摸清她的底细。
她揭起底牌的一角,根本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火速按了回去,面无表情地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只要上了牌桌,人人都是赌徒。但凡在意输赢,就绝不可能没有一丝破绽。
众人神色各异,唯有坐在正对面的刘曦路从容淡定,笑意依旧不达眼底。
果然是难缠的对手。
“不行了,我退出。”
已经有人选择盖牌放弃,余下的人也需要依次表态是否跟注。
时鸢根本不用去想,直接选择跟注,可轮到刘曦路时,她却扬起了唇角。
“玩都玩了,不如玩个大的。”刘曦路托着腮,上半身微微前倾,说出的话压迫感十足,“无限下注,怎么样?”
这就意味着加注额上不封顶,就算输个精光,也只能认了。
商敬言听了也觉得不像话,蹙着眉头开口:“都是同学,没必要玩得这么大吧?”
刘曦路抱着手臂靠回椅背上,冲着时鸢的方向努努嘴:“你不敢玩,不代表其他人不敢玩啊,对不对,时鸢?”
这无异于将难题直接抛给她,时鸢明知道刘曦路是在使用拙劣的激将法,却还是不肯露怯。
就算把为数不多的积蓄都赔进去,也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时鸢并不是个泥捏的!
“当然。”时鸢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看刘曦路直接将筹码加了十倍。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卢思彤颇有些尴尬地问道:“之前跟注的,还要再加吗?”
场面静了一瞬,时鸢咬咬牙:“加!”
今天就要和这些有钱人拼了!
发三张公共牌的时候,几个女生互相使了个眼色,七嘴八舌地打开话题。
“我记得当时高考完报志愿,时鸢选的可是金融系呢!现在发达了,可别忘了帮衬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仿佛生怕时鸢看不见似的。
时鸢淡淡掀起眼皮:“抱歉啊,转行了,帮不上。”
“连金融的高薪工作都瞧不上?”有人啧了几声,“敢问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家里蹲,这是能说的吗?
时鸢斟酌了一下措辞,在如实回答的基础上,加了一层体面的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