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科学官在开荒(290)
至于这件事,我也并不比你多知道几分。看父亲的样子,恐怕这之后有更深的盘根错节。一军哗变,这事关重大,太重大了。当然需要压下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要我杀人灭口,没有关系。利用我,也没有关系。只--------------/依一y华/是,我不想这般不明不白。你告诉我要我做什么,我也不会不去做啊!”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怎么会猜不到呢。你太光明磊落了,不过也是,我们太过黑暗了。如果你知道这通盘计划,父亲说,你绝对不会同意的。我也这样认为。你绝对会想找一个不会伤害许多人、不会闹得太大的方式。你不喜欢我受伤,你不喜欢阴谋诡计,你不喜欢勾心斗角,你也不喜欢舆论导向的力量。
“漆雕玹,你告诉我的至高教的事情,是不是还藏了一些?”
无言以对,藏的事情确实不止一件。潘副师长他不可能活下来。还有,别的……我犯傻的时候,在中央科学院,也特意给你留了个尾巴,你也发觉了。我是想告诉你的,真的,但是我不能直说。尽管如此,我还要纠缠勾引你,这很傻是不是,我也这样觉得。
“若我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我也能理解。我只是个小兵,没有资格知道太多。”
她自嘲一笑。
若是有选择,谁不想,成为个明眼人呢?就连我,也并不能事事通明……只有努力,努力向上爬,才有可能。你明白吗?哦,你当然明白。
“但是,我以为,至少,你该是信任我的?”
瑾辰略一皱眉,那一剎那,她望来的眼神,似乎有些许的藏在琥珀色的光之后的其他情感,像是破碎的斑驳的舷窗上反射的红尘烟火,轻轻一晃,便消失。
看来,这才是你,最在意的事情……我的心好像又跳动起来了,原来你也把我看得那么重要。
“哦,其实你们也是信任我的。相信我在对计划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能配合你们达成目的。”
还真是,没有办法,辩驳呢……
漆雕玹一直沉默。
如同冰山,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瑾辰叹了口气。
她想说的,想了这几天的,都说了。
从他们忽然开始重视她起,她就已经身不由己。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而也就是因为她意识到了,他们就更加不会透露给她太多信息。
她在他们为她预设的那些路口行走,她为他们的计划的达成扫清障碍、添砖加瓦。不得不说,他们甚至比她更了解她自己,他们竟然能猜到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靶子也罢,刀也罢。
她真的,也并不介意做一把刀。但是她想要清醒地做一把刀,她想要自己来判断,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
潘副师长真的罪该至死吗?没有审判,她有什么资格夺走他的性命?草菅人命,这和至高教有什么差别?
她就把话丢在这了。
她知道他们会知道的,这是她的决心,这是她的示威,这也是她的怨言。
而最令她失望的是,漆雕玹,竟然也参与其中。
谁都可以蒙骗她,但是她不希望他也蒙骗她。
这很奇怪,但是她就是这样觉得的。
她甚至会觉得,他从云端降落靠近她,难道也是一种蓄谋已久。他们是否是企图利用他,来控制她。
她会怀疑他,是否真心。
而这怀疑一旦落地,就再也无法抑制。
最可怕的事情却是,他真的,成功了,成功地在她心中生根。她确认了这点的时候,也是她想通她不想做个没有灵魂的工具的时候。
所以她很矛盾,她不知该斩断和他的牵连,还是斩断自己的可笑的自我意识。
她想了很久,舍不得他,怨他,又不信他,觉得被欺瞒心寒,又觉得一腔赤血孤胆,为何不能搏一搏。
不过她最终还是想好了,如邵老问她时她答的那般。她首先得是她自己,有名为瑾辰的灵魂的她自己。而他,如若并不信她,那还有什么同行的道理呢?
没有信任,便是谎言。她不需要再一个因着为她好而隐瞒而远离的李君慕了。她在意他,全因他信她。他不信她,那便断了罢了。
难受,便难受罢了。
长痛不如短痛。
傅若雪还有一些些的强制曲率加速导致的不稳定穿梭后遗症,她的头很重,昏昏沉沉,像是重感冒那样。
不知道齐悯是不是也是这般。她见不到齐悯,她也知道为什么,不就是怕他们两人串供。
医生说这是颅内压变化导致的,需要一段时间来生成一些新的脑脊液。医生建议她躺平休养些时日,也不要过度用脑。
于是她连光脑都不能使用了。说是为她好,其实,真正的原因她也知道。
她目睹的那些,恐怕,都足够被灭口了。
她只希望,他们能告诉她的母亲,还有瑾辰,让她们不会为她下落不明而担心。
傅若雪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在心中一遍遍回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个微小的细节,她都没有放过。即使搜刮记忆到头痛欲裂,她也没有停下。因为她知道,这很重要,非常重要。
这可能能改变推翻一切。
第四军难道不是蓄意而为吗?
但是第五军难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她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她告诉自己,她只会陈述她亲眼见到的事情。
直到第三天。
她终于被容许做出躺平之外的第二种体位,她的床头可以被摇高到三十度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