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辰其实看那乱剪的“第三次接触”视频也大概明白了至高教挑起种族对立的意图，漆雕玹这样一讲，她就更明白了，

“后面的预言，有些疑惑之处，海啸或洪水是好懂的，所谓‘接引神使’是指什么并不明，‘雷霆万钧’结合前面的话应该指的是宇宙射线，‘万千之众’似乎是人民骚乱。这些灾难次第发生之后才是所谓天谴日，会有什么救世主降临。”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穆子逸皱起了眉头，好似苦瓜脸。

傅若雪和瑾辰皆叹气。至高教也是胆子大，敢直接说后续行动了。但他们好像也没法防备，联邦实在太大了，总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还有第三个问题，至高教有这么厉害的精神力强者，和那种可疑的增强精神力的药剂，别的行动为何没用？”漆雕玹没给大家喘息，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

“恐怕那个药剂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或后遗症，感觉像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瑾辰适时开口。

“我觉得，他们的异能者可能也没那么多，舍不得。”穆子逸想了想。

在大家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异能者竟然也有不少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春节假期要结束！呜呜呜，so sad……

162、无垠之黑

“我还有一个问题, ”漆雕玹微微侧头看向瑾辰，“瑾辰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瑾辰说不出来, 她只陷在枕头中，定定望着漆雕玹。

“我相信你。可能你对精神力有某些天然抗性。我们都失去意识了对时间没有概念，监控时间戳也是可以被控制的。他们就想要营造出这种瞬间消失的错觉, 来影响按时间继续追查其他监控的可能。飞车也可能是掩饰, 他们很有可能没有离开南海星。”

漆雕玹细细回望着瑾辰。

瑾辰反复琢磨他的那句“我相信你”, 觉出了十分的恳切。

其实，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的眼中为什么有几丝担忧？

“那为什么要换装, 他们原本不打算逃吗？老漆你觉得他们亡命一击是计划中的吗？如果不是, 那怎么能那么快改了监控呢？”穆子逸抛出一串问题。

漆雕玹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穆子逸：“当然打算逃，但不是这般逃。狼狈逃窜与以死明志的宣传效果相比, 你说他们会选哪个？”

“至于监控, 如果能做到控制南海星的全部传媒宣传光屏，你说能不能做到改个监控时间戳？”

穆子逸还真好好想了想, “你说得对，看来临时起意逃窜可能性大，大师也是个不可能被料到的变数。控制光屏和控制监控原理还真差不多，那三个人里应该有个高手。”

瑾辰想了想那直播之前刺耳的声响，心中暗叹，恐怕这人不仅是高手，还有可能是个有控制通讯的某种异能的高手。

然后便是沉默。

大家各自静静理了理思绪。

傅若雪走来掖了掖瑾辰的被子, 温声道：“也差不多了, 让辰辰好好休息吧。”

穆子逸当然没有异议, 走到瑾辰床边, 语重心长地最后说了句：“大师，你好好休息。”

瑾辰乖巧点头。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漆雕玹没起身，显然有话要单独和瑾辰说。

穆子逸闻言兴奋了起来，对傅若雪和瑾辰疯狂挤眉弄眼，两人只视若无睹。

傅若雪知道，漆雕玹要说的才不是什么风花雪月，怕是漆雕瑛和他私谈的什么事情，可能是——那个要让瑾辰进行的特定测试。

傅若雪和穆子逸走出房间。

只剩下了瑾辰和漆雕玹。

漆雕玹绷着脸望着瑾辰，久久未言。

瑾辰眨眨眼，她好似知道他为什么这般，“漆雕玹，有话就直说吧，无妨。”

漆雕玹的完美假面便崩塌，他皱眉又舒张，反复几次。

瑾辰没催促，只静静望着他，平淡又从容。

最终，漆雕玹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漆雕瑛说的那个测试，你可以拒绝的。”

瑾辰愣住了，她确实没想到漆雕玹想让她拒绝，她以为漆雕玹会劝她为大局、为联邦考虑。他不是，联邦最忠诚的卫道者吗？怎么会这般。

因为漆雕玹太明白不过了，瑾辰会面临的是怎样的测试，他知道那种深入骨髓、深入髓海的针刺般的痛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

可是他不知怎么和她说。他怕她逆反，也怕她再说他不信她。

“没有关系的。”瑾辰毫无波动的声音静静传来。

漆雕玹抬眸，劝诫的话到嘴边，看着她古井无波的双眸，却哽住了。

“为了联邦，我不想让那些灾难和天谴降临。”

然后她的眼中慢慢浮现出那种光芒，如利刃三千寒破云而出，凛冽浩瀚，一往直前。

他的心颤了颤。

她变了，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瑾辰变了。但是，他觉得，这样也很好。

“好。”

那些黑白颠倒的寂寥日夜，他就是靠记忆中的脊背永远挺直的她方能度过。现在，换他来守护她吧，希望他够资格。

“弟弟，你应该明白的，若真的有精神力抗性，那对联邦该是多大的价值。你好好劝劝她，好好和她说。我看她是识大体的，应该会理解的。”

漆雕瑛的话似还在耳旁。

为联邦，没错，这是他从小的信仰。但是，若涉及瑾辰，他竟然，有些松动了……

漆雕玹觉得自己恐怕是魔障了，但是，他无法克制，甚至觉得这样的叛逆非常鲜活，让他确定他还活着——不是作为杀人机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