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别太傲(125)
许久不见他,修一对他的恨并没有减少,反而日益增多。“我这身体如今拜谁所赐,你我皆最清楚!”
自上次险些被离冤发现,历烊就把修一转移了去处,来这里的一般都犯了大错,要嘛就是得罪了人,哪像这位爷,好吃好喝的供着。
狱卒们都收了封口费,本以为会难伺候,没想到只要将人顾好,每日照常送饭,有事必答就成,这种好事谁会不喜欢
“你……”
历烊说不出话来,有些事只有等水落石出,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修一轻抬手腕,不管他使再大的劲,手掌还是无法抬起。
“啊——”
一声怒吼回荡在地牢内,他这辈子都注定是个废物。
钦天监算好的良辰吉日就是今天,离冤一大早坐在梳妆台上,任由身后嬷嬷装扮自己。
凤冠华丽而奢侈,她的发丝被高高梳起,凤冠沉重的压在脑门上,她僵着脖颈,眼神不低,呆着身子静坐。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即便再难走,她也要走下去。
数不清的步摇珠钗簪进头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嬷嬷对她的反应只是笑了笑。
“这是天赐的福气,姑娘暂且忍忍。”
一堆金钗中,那把金梳显得不那么显眼,他的做工精细得不亚于边上,离冤放在膝上的手想抬起,嬷嬷却在此时伸手挡在她的面前。
红底刺绣婚服压在身上,显得她很是明艳动人,金线刺上凤凰纹,袖口牡丹精美绝伦。
离冤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长舒口气,眼里的惊讶随之转化为从容。
“吉时到——”
自古帝后大婚,皇上不必亲自去接亲,所有人都觉得理当如此,可当圣上亲临王府,他们才知,这原是皇上对未来皇后娘娘的重视。
景亲王府到皇宫的街道上满是围观的人,锣鼓喧天响彻天地,无比在昭告天下,大越帝后大婚之喜。
送亲队伍一眼望不着尾,嫁妆更是数以万计,占了足足一大半。
“这还没完没了了还,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哪家娶亲有过这场面。”
边上的人怕他听不清,大声喊道:“你要是见过那才奇了怪了,谁又能抵得过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他们远远不知,皇家和“母家”给的嫁妆虽多却远不及这些,就连沈彦卿和离冤都不知,这其中一半的嫁妆,为未清狂一手操办。
高堂之上没有他的身影,作为长辈,他能给离冤的一定是最好的。
沈晏忱就在送亲队伍中,他一改往日没有穿得那么亮眼,他脸上带着蓄意的假笑,环顾四周,嘴角僵持不上不下。
他转头一瞥看向边上的高楼,视线在转移的那一刻,注视到看台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撑着身子苍白着脸,高台冷风吹过,他眼都不眨一下,直视着下方成亲队伍,直至他看不见。
未清狂转过身时,有道身影快到看不清,对方身形高大以压倒式挡住了他,大手死死钳住他的手腕,力气之大宛如磐石。
“未清狂!”
……
即使被扣住一只手,但这还不足矣控制住未清狂,沈晏忱上下唇还在颤抖,以往含情脉脉的眼被怒色填充,瞳孔深不见底痴痴盯着对方。
沈晏忱张口就来,眼里饱含怒意:“昔日你至我于死地,可想过我会活着回来找你!”
未清狂怒色充斥全脸,他奋力反抗:“沈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我只恨那时没直接杀了你!”
听见他这话,沈晏忱脸色稍加平静了下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说……”
“我听你说个屁!”
…………
未清狂忍不住开口回嘴,心里难以抑制的激动就要迸发而出。两人靠得无比贴近,不像在问罪,而像在相拥。
“是你教会我不要轻信他人,如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沈晏忱,你又在害怕些什么?”
他用着最为普通不过的语气,说出的话那样凉薄。
沈晏忱根本没在害怕,他心里有的愤恨,早在看见未清狂时,早被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
“我……”
未清狂用力推搡他一侧臂膀,眼里无所畏惧:“是你造成的这一切,你如今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出这幅模样,你也不觉得可笑!”
……
沈晏忱无力解释当初自己的所为,故意还是泄愤,这都不是理由。那人在自己身上造的孽,并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报复在别人身上。
……
那样自己和那人,还有什么区别?
他只能弱弱说道:“之前的事,是我的错。”
“沈王爷能有什么错?未某只是福大命大罢了。”未清狂话里满是阴阳怪气,他直视沈晏忱的双眼。
“事情早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看到你。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奈何他不知道对方背后藏着的,是怎样巨大的一场局。
对方甩手而去,沈晏忱站在原地,面前的人走了,楼下的送亲队伍消失了,街道又恢复成以前那样。
……
夜晚的大越皇宫。
红烛摇晃而动,红光照亮房梁,如此良辰美景,沈彦卿却站在那原地,久久不敢动一步。
盖头被挑起来,出现张明艳动人的脸,她是那样美。日思夜盼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沈彦卿才知什么叫哑口无言。
她如愿以偿走到他身边,离冤心里怦怦乱跳,喜服一件件褪下,屋内微弱的红光,他们可以清楚看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