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别太傲(143)
少有人知道他正是从那地方一步步踏出来,至高无上的权力意在保全自己的同时,一步错,步步错,衣襟吹起寒风潇潇入骨,沈晏忱着红衣走得决绝。
刀尖一寸寸刺入胸膛,溢出的猩红从点点到染红他的眼目。
“你在干什么!”
嗓音尖锐犀利,身后一股力量猛然袭来,将瘦小的他重重掀翻在地,沈晏忱无视身上的伤痛,重新爬了起来。
第一回见血杀人,他就有着非比同龄人来的冷静,女人指尖划向他,离他的眼睛不偏不倚就差一丝。
“你这个怪物……”
哭声会招来别人,秦弃妃只敢小声抽泣。
“都是你,都是你!我早该杀了你!”双目浑浊间她已经陷入癫狂。
“孤星撞煞,死有余辜,孤星撞煞,死有余辜……”
她癫狂的重复那些话,掐紧幼子的脖颈,双手使劲全力。
窒息的快感如潮水般上脸,不一会便满脸通红,指尖在身后摸索,在触及一处冰凉时停住,就在他准备动手的下一瞬,秦弃妃突然收手,冷冷将他扔在一旁。
握紧刀子的指尖骤然松开,沈晏忱面色复杂,下一秒房门左右打开,亮光照在他的脸上,沈晏忱被刺激得闭眼。
“孤星撞煞,死有余辜——”女人嘴里还在不断重复。
来人紫衣蟒袍身份贵重,沈晏忱蜷缩着身子,直到感觉身子被人抱住。
“孤星撞煞!死有……”
秦弃妃的嘴被人捂住,面目狰狞不见依稀当年娇媚,这个嚣张跋扈半世的女人,彻底疯掉。
剩下的残局不再需要沈晏忱出手,等他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东宫别院。
观音面,罗剎心
夜色照耀下,荒草杂乱中可见人影一前一后,正在进行激烈的追逐。
身后之人逐渐逼近,全身不由胆寒,历呈珏敏锐察觉到什么,回头间霎时低头闪躲。
视线触及眼前,这一看险些吓得他瘫软在地,刀锋侧过他的天灵盖,不偏不倚,就差那么一点点。
“救命!有人要杀我——”
还未说完的话被扼制在喉口,身子一轻他整个人腾空被拎了起来。
“跑啊,怎么不跑了!”
汗水模糊视线,他看不清人,只听声音分辨出这是个女人。历呈珏莫名其妙得人追杀,此刻心里是万般恐惧,后悔。
脚下一轻双足离地,胸口被尖锐抵住,一时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你不能杀我,我爹可是——”
玉观音哪听得进去他的话,掐住脖颈的手没有用尽,刀尖直抵心窝,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剜心取血,残忍无半点良善可言。
血顺着刀尖染红她的手指,霎时一侧石子飞来,蕴含的内力直接洞穿刀锋。
“谁!”
玉观音好事被打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看见来人一下直直愣在原处。
“历烊!”
“爹……”
历呈珏闻言抬起奄奄一息的头颅,努力撑起的眼皮沉甸甸,视线涣散之余,人彻底晕死过去。
历烊从不会多管闲事,玉观音也不傻,察觉出二人肯定有所关系,尖刀收起欲卖了他一个面子。
“敢坏我好事的!这要是别人,怕没几条命在世。”
扶住失去意识的历呈珏,历烊怒不可遏,生气自己的同时又无比悔恨。
“我儿年小无知,你出手就想要他的命——”
“儿子?”玉观音双目玩转二人之间,随即又一如刚刚:“冥主何时娶妻,冥界又何时多了个少主,我竟不知…”
一语落刀光逼来,她及时提刀挡住,仍就语气戏谑:“看在冥主大人的面子上,这侄儿我姑且认下,这些天白费的这些心血就不与你计较了。”
唇角微微上扬,纤纤双指捏紧抛出一物。
“此药刚刚秘制出来,在外可都重金难求,今日多有得罪,也算是我这个当姑姑的赔礼了。”
历烊信任之余,直接将药给历呈珏喂下,见其伤口不再淌血,他这才松了口气:“心尖血,你又在练什么伤天害理的毒药。”
玉观音不屑与他多说什么。
“有那功夫管我,不如早些带他去看大夫,这药可不是长久之计,回头要出什么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来。”
一语落地,她飞身凌空而去,身姿轻盈随风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历呈珏幸得伤势不重,只是胸口不可避免,落下道疤痕。历烊抱起他,在月色下渐渐远去。
“知道的是你嘴硬,可你觉得他这年纪,听得出来你的话?你若真叫他去死,估摸哪天真死给你看。”
是夜,身后房门半掩,妺嫃说话意有所指。
身后房门被故意打开,历烊背对着并没有发现。
“我管不了他一辈子,要真到那女人寻来的那天,他恨我想杀我又何妨,最后鹿死谁手,可都还不一定呢。”
“你还当真是铁石心肠。”妺嫃眼皮子一抬,瞳孔转动间余光看见什么。
历烊神情依旧漠然:“养着玩玩而已,真要反了天了,那还得了——”
一阵穿堂风而过,吹得腰间长笛晃动。
常言所道的慈悲心肠,于历烊而言全是狗屁不通,闻人逸假仁假义,月如涯蛇蝎之心,报应砸在他们孩子身上,论起来,历烊的手段还远不及他们。
他的目光灼热而热烈,恨意席卷全身,双手不自觉颤动。
这样的历烊睚眦必报,屠戮成性,妺嫃从未见过,也或许是因她从未真实了解过他。
泪水沿着门框划落,历呈珏十指扒在门上,男人戏谑调笑的话宛若玩笑,刀刀割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