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611)
薛柳去请人了,先一步抵达花厅的桑枝夏把玩着手中的木制小老虎,若有所思。
这小玩意儿不是多名贵的好东西,做工也算不得多精巧,严格地说,甚至还有些粗糙。
但桑枝夏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一个同样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样的小木虎陈年河的腰上常年挂着一个,比他随身挂着身份令牌的时候还多。
而且陈年河当时跟她玩笑似的说,这是他的父亲亲手打磨的,先是给了他,而后被他匀出一个给了他唯一的孙儿。
小木虎上用刀刻了一个浅浅的陈字,笔锋略弯异于常人,跟她曾经见过的一模一样。
带着个孩子的年轻妇人?
桑枝夏脑中白光骤闪,刚想到什么,薛柳就已经带着来人迈进了门槛。
跟桑枝夏记忆中常见的京都贵妇人不同,眼前的妇人穿着朴素,一身布衣不带钗环,只用一块深蓝色的布巾裹住了头发,干净却素净。
紧跟着妇人的男孩儿看起来最多七八岁,比不得家里的几小只个儿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全然不像是十岁的样子。
妇人进门看到桑枝夏,略一愣后客气有礼地垂首福身:“清河刘氏,携子安俊见过……”
“多这份儿礼做什么?”
桑枝夏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桑枝夏心头渐起疑云,面上却带出了温和的笑:“远来是客,不必拘着。”
“点翠,你去泡一壶清茶上来,顺带给这位小少爷热一碗杏仁羊奶,再端些顺口的点心。”
注意到这个自称清河刘氏的人神色似有紧张,桑枝夏顿了顿说:“薛柳,谢姨,你们也先出去吧。”
屋内的其余人都打发走了,桑枝夏等薛柳把门关上才说:“我在边远之处日久,一时想不起清河刘氏是何家门户。”
“恕我冒昧问一句,姐姐给我的这个东西是哪儿来的?”
桑枝夏话音刚落,手中的小木虎还没来得及举起来,上一刻还冷静自持的年轻妇人对着桑枝夏就跪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惊得桑枝夏指尖发颤,小木虎应声落地。
一直跟着妇人没出声的男孩儿见状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儿:“我的我的!”
“那是我的!”
“你……”
“求夫人救命!”
刘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艰难揽住了想把小木虎抓起来的男孩儿,双眼通红地说:“我本名刘清芳,夫家姓陈。”
“夫人可能不知我夫君名讳,但与我公爹或许熟悉,我公爹尊名陈年河。”
陈家儿媳……
桑枝夏接过刘清芳藏了一路的身份玉佩,眸色狠闪。
刘清芳强忍着泪说:“我本是带着小儿回清河探亲,并不知京都动向,可在月前公爹身边的亲信前来寻我,让我即刻离开清河,赶往西北,来……”
“陈将军怎么了?”
桑枝夏忍着焦急打断刘清芳的话,也顾不上这人还跪着扶不起来了,死死地拧着眉说:“陈将军出什么事儿了?”
“送你来的人呢?除了你们母子,还有谁知道你们来这里了?”
月前陈年河就给传了消息,那可是赶在了桑枝夏他们回来之前的事儿。
陈年河那时候就已经猜到陈家要出事儿了吗?
第484章 竭力保全之意,姐姐可懂得?
刘清芳强忍了一路的恐惧和艰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心的宣泄口,话未出声泪就先下。
桑枝夏见势不妙,赶紧双手扶住浑身发抖的人,扶着她走到边上坐下才温声说:“既是到了此处,那就有什么话慢慢说,不急。”
“你先坐下,缓一缓再说也是一样的。”
如果陪同刘清芳母子前来的有随行的护卫,薛柳把人带来时不可能不提。
可从清河至此距离甚远,如果没有护卫的话,这对母子是怎么安全抵达西北的?
桑枝夏脑中闪过无数迷雾,亲手给刘清芳倒了一盏热茶,等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把茶盏轻轻放在刘清芳的手里。
“不急,慢慢说。”
人既然是安全到了,那就比什么都强。
在桑枝夏的安抚下,刘清芳剧烈的颤抖稍微缓和了些许,只是明明情绪起伏了一番,脸色看起来却惨白胜纸。
桑枝夏就近坐下耐心等着,直到看到刘清芳从紧挨着自己的孩子身上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眸色渐凝。
信是陈年河的亲笔。
时间是三个月前。
刘清芳大约是怕如此重要的东西会落入他人之手,特意把信封折叠起来,用针线密密地缝在了孩子贴身的里衣上,拿出来递到桑枝夏手中的时候,薄薄的信纸上仍带着小娃娃过热的体温。
刘清芳低头飞快擦了擦眼泪,苦笑道:“我公爹大约是不放心,并未与我说多的。”
“只是让我们母子孤身出发,期间不可对任何人提起来处,也不可走漏任何踪迹,说寻到县城中的铺子,可以把孩子随身带着的小木虎拿出来示人,而后见了夫人,才可把这封信取出。”
陈年河当真是谨慎极了。
他甚至没告诉刘清芳要她来西北找的人到底是谁,以至于刘清芳已经找到了桑枝夏的跟前,却仍不知桑枝夏姓甚名谁。
刘清芳抽了抽气说:“公爹说夫人是可信的,您只要看了信中内容便知晓原因。”
“在此之前我谨遵公爹的吩咐,不敢拆信看个究竟,故而并不知心中所言何物。”
桑枝夏心里捋出了个大概,露出个笑拆开用蜡封住的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嘴角的笑色无声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