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761)
等把这些人都送上马车,目送车马在蜿蜒的山道上远去,一直不说话的点翠低声说:“渐渐起风了呢,老夫人她们之前叮嘱了半晌,务必不可大意让您受了山中的半点寒气,要不先回屋吧。”
桑枝夏笑着摆手没接画扇捧着的披风,眯眼望着天边逐渐西沉的金乌,缓缓呼出一口气。
“是啊,起风了呢……”
“必须动手了。”
江遇白一脸沉沉,双手撑在桌边看着摊开的舆图,话声中掺了抹不去的冷意:“东宫被圈那位放出来了,不服的人太多。”
“如今鲁王在京郊囤积兵马,瑞王在江南之地多有小动作,还有几个曾与当今陛下争锋的老王爷也不甘寂寞。”
“再等下去,真等到当今殡天太子继位,不等咱们出手,这天下就要被搅得四分五裂,民不聊生。”
兵戈大起并不是他们的目的。
可别人不这么想。
若有国丧,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开战争夺天下的讯号。
长期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真正在意脚下蝼蚁生死的人,又能有几个?
跟徐璈一起被叫来的还有岭南王府多年的幕僚将领,江遇白的话音落地,这些人的面上浮现出的都是相似的激动和踊跃。
“小王爷,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岭南几十万兵马即刻便可直袭京都!”
“没错。”
“王爷为此已经苦等了太久,现在时机成熟,已经到了咱们该拔刀以报血仇的时候了!”
众口纷纭之下,头一次出现这里的徐璈沉默得异常突出。
另一个带着巾帽长相儒雅的男子见了,笑眯眯地压低了声音说:“世子爷缄默不语,可是有不同的见地?”
徐璈并不意外这人能一口道破自己曾经的身份。
能出现在这里的,无疑都是效忠了岭南王半辈子的人,突然多出来一个他,会被质疑被探查都很正常。
无名之辈在这里站不住脚,也没资格开口说话。
江遇白为了让他的定位变得更名正言顺一些,势必要在这些人暗中探查的时候,相对的放出一些风声。
徐璈无视男子眼中暗暗的打量,不紧不慢地说:“过往浮名都是托先人之福所得,如今徐璈也只是一介布衣。”
“薛先生不介意的话,唤我徐璈即可。”
被叫做薛先生的男子笑笑未语,徐璈视线落在展开的舆图上,淡淡地说:“见地谈不上,只是觉得还差点火候。”
“差点火候?”
薛先生喃喃似地说了一句,边上暗中留意的人都纷纷转头。
有个身着甲胄的男子冷笑道:“时机已然成熟,差的还能是什么火候?”
“难不成此等逆天改命的大事儿,还要再请个萨满巫师前来请神做法,择个风调雨顺的良辰吉日么?”
此言一出,在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徐璈的脸上。
徐璈还没说话,甲胄男子就不屑道:“黄口小儿,稚见拙意。”
“世子爷是靠的长辈余荫得的虚名,自己也不曾上过战场见过刀枪血肉,就你能说得出什么真知灼见?”
“没了先辈余荫,你算什么东西?”
第606章 对我评头论足,你也配不上
身穿甲胄的男子瞧着年岁在四十上下,一脸浓密的络腮胡满脸横肉,煞气横生的眉眼间迸出都是直袭的徐璈的鄙夷与不屑。
跟在场的几位将领相比,单从外表看,徐璈属实跟武将不太沾边。
徐璈来得匆匆只穿了一身简洁的黑衣,身上并无多余的配饰,墨发泼洒用一根黑绸绣银祥云纹的发带束起。
小白脸似的一脸风流意气的俊俏,剑眉星目五官长得过分出挑,人也过分年轻。
就这样的一张脸,扔出去说是谁家的贵公子不会让人感到分毫意外。
毕竟周身的贵气一看就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是金玉窝中金尊玉贵供养大的小少爷。
但要说他是个能上战场能提得动大刀的武将……
那就好像是过于勉强了。
就没人见过这样的武将。
来自周遭的质疑不屑越发刺眼,甲胄男子更是哼笑出声:“娘们儿唧唧的,没事儿不如早些回家好生待着,吹吹风赏赏月,无病呻吟念几句酸诗多感慨一下人活而艰难就算了,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你……”
“我来此得的王爷的许可,受的是小王爷的相邀,而非是你。”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璈淡淡一眼扫过,神色淡淡地看着冲自己怒目横视的人,嗤道:“左将军。”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我是不是需要回家吟酸诗悼哀句,你说了也不算。”
眼看着左将军的脸色突变,徐璈不紧不慢地露出个笑,嘲道:“我算什么东西不好说。”
“但你要开口就对我评头论足,你也配不上。”
就算不是徐家世子爷了又怎样?
徐璈能立在这儿,他靠的就不是曾经已成了云烟的过往身份。
不服气可以。
有质疑也可以。
不管是演武场还是真正的战场,什么时候想找他一较高下都行。
但不会是这里。
左将军被徐璈的话激怒虎目圆瞪,不顾身后人的阻拦抄起腰侧的大刀就朝着徐璈劈了过去!
“竖子狂妄!”
“左诚住手!”
“铛!”
刀锋相撞空气陷入死寂,徐璈反手持匕往前逼近半步,左诚受到重创似的猛地往后一跌,握着长刀的手腕都在袖口下失控颤抖。
徐璈手腕一转匕首重新入袖。
围观了全程的江遇白眼底滑过一丝不明显的戏谑,故作严肃地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