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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

作者: 五贯钱 阅读记录

总共就六个屋,正屋当属老太太和老爷子的,这么一分派顿时就只剩下个不能住人的牛棚!

许文秀为难地苦笑:“明煦和锦惜可以挨着我随便哪儿都能挤一挤,可……”

“可璈儿已经成亲了,他们夫妇总不能也跟我们挤在一处啊。”

成了亲的夫妇,就是在再拿不出手的人家,那也是要自己单独一个屋的。

哪儿有新婚夫妇紧挨着婆婆睡的儿?

她难得鼓起勇气说一句,可话刚出就惹得徐二婶斥道:“与我们何干?”

“大嫂,你别忘了,咱们遭的这些罪都是为谁受的!要不是大哥糊涂,我们还好好的在侯府里宽宅大院的住着呢!”

相公叛国一事是许文秀心坎上最戳不得的痛,徐二婶一旦拿出来,无往不利。

眼看着亲娘被刺得泪水涟涟,两岁的妹妹也被吓得哭出了声儿,六岁的徐明煦马上就说:“不许说我娘!”

“我难不成是哪儿说错了吗?!”

徐二婶暴怒道:“我是你二婶,是受你爹牵连的二婶!你个小兔崽子还敢跟我嚷?!”

“弟妹,好好的你凶孩子做什么?”

“我怎么了?!”

徐二婶长久积压的愤怒终于喷泄而出,面红脖子粗地喊:“要不是你家,我们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也不看看这都是谁害的!”

原本想插嘴的徐三叔闻声面上多了几分晦暗。

老太太和老爷子也是静静不言。

徐明煦到底是年纪小,被她这么一嚷吓得眼泪直打转,徐锦惜已经哭得在打嗝了。

眼看这软弱年幼的母子三人组就要抱头痛哭了,徐璈还不见回来的迹象,门外的桑枝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行,她不想跟婆婆住。

她要站出来勇敢发言。

“享福的时候责无旁贷,担责的时候就分你家我家,合着苦都是别人吃的,甜果子就都是诸位该享的?”

她拍了拍木门上堆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尘,呸了一声啧啧道:“二婶说的是,这破茅屋只怕是不够这么多人分,干脆大手一划拉,把外头的道儿也一起扒拉进来得了。”

“都一起出去睡道上多好,盖天睡地的省得都嫌地方小了,白日可见天光,夜晚仰头可看月亮,那滋味想想多敞亮。”

她挤兑完了二婶走过去,把哭得在地上都起不来身的婆婆扶起来,脚一勾翻了个小破凳子,扶着她坐下,顺手还捞起来个打哭嗝的娃娃。

她好笑地擦去徐锦惜脸上的泪,顺手拍了拍徐明煦的脑袋,微妙道:“好了,别哭了。”

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搬来的第一日就挂了丧呢。

徐二婶没想到她如此呛人,愣了下就怒道:“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可也要二婶有个当长辈的样儿啊。”

桑枝夏不甘示弱地挑眉:“二婶,这可是你先吵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

徐璈是个轻易不开口的哑巴,婆婆是个水做的人儿。

一双弟妹合起来的岁数都没超过两只巴掌,她在这里临时组建的家里定位就是当嘴炮的。

这种时候,她不上谁上?

万幸桑枝夏嘴炮经验丰富,三言两语就挤兑得徐二婶绿了脸。

她无视了老爷子和老太太阴冷的脸色,冷笑道:“我瞧二婶的意见是大得很,只怕是容不得大房一家。”

“要我说过不下去就把家分了,独了门户分了家,省得互相看不顺眼渣渣呜呜的。”

“祖父,祖母,您二老说呢?”

第7章 老爷子你最好是有心!

“胡言乱语!”

老爷子怒道:“我就算是死了,也绝不可能分家!”

世家大族,最忌惮的就是子嗣不睦,分家而居。

要真是把家分了,那他死了都无颜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也冷着脸说:“当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玩意儿,分家这种话也敢信口胡言!”

“我是庶出的,也是上不得台面。”

桑枝夏被她口中的不屑气笑了:“可祖母倒是睁眼看看,这屋子里哪儿有让大房一家能上得去的台面?”

别说是台面,长房一家都快让人挤兑得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许文秀想阻止却没能在哽咽声中挤得出话,桑枝夏抱着哭得脸都红了的徐锦惜,十分坦然。

“祖父,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能落脚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

“二婶话里话外都在说这是长房之过,可您别忘了,如今能有这么个破落地儿暂时避一避风雨,那托的也是长房的福。”

“我是新进门的,还是个晚辈,长辈的公道是非我不便多说,可祖父是一家之长,这种时候,您总该要出来为长房的孤儿寡母说一句公道话。”

摘了别人的果子还想一脚把结果子的枝条踹了,没有这样的道。

老爷子心中对长子也有怨气,所以他任由着二房三房的人闹,始终也不出声。

可桑枝夏在明晃晃地逼他。

她必须逼得老爷子在进门之前表个态。

这个态度,决定了长房以后能在锅里分出来多少饭,也决定了他们能住的是什么地方。

桑枝夏一人对数人,却半点不见退缩。

老爷子目光深深地看她半晌,良久后才说:“年纪不大,倒是个骨头硬气的。”

桑枝夏略显惭愧地嗐了一声,悠悠地说:“我这算什么?”

“自京都出来三个多月,从夏日走至秋分,徐璈自己每日都躲着人吐血,可背着您走了一道儿,中途愣是没让二叔和三叔受半点劳累,他的骨头才是实打实的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