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10)
“这些被镇压被无视的人,此时大概也很失望?”
老爷子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笑,温和道:“永顺帝虽是踩着诸王和先太子的血顺利登上了皇位,可他的登基之路也不正。”
“夺位之时,朝臣最看好的人应当是之前的瑞王,但是瑞王死了。”
死在了心爱妾室端来的一碗热汤上。
死状和死因都相当滑稽。
老爷子说着眼底泄出微微嘲色:“毫不夸张地说,鲁王之所以能顺利登上皇位,并非是因为他比起死去的人多几分才干,而是他用毒取人性命的手段的确是防不胜防。”
如此手段登上帝位的人,怎能服众?
而早前皇室的不作为早已令文臣武将大批心凉,现在永顺帝仓促登基,再想调兵遣将镇压岭南之乱,就很难再如臂指使。
简单地说,他调不动。
京都武将如此,在外镇守的更是听宣不听调。
不得已之下,永顺帝能发出的只能是一道毫无作用的圣旨。
老爷子话锋一转,淡淡地说:“但这样的现状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永顺帝到底还是占据了皇族大义的帝王,大概很快就要有分晓了。”
桑枝夏似懂非懂地唔了一声,好奇道:“那祖父觉得,接下来会被派出京都带兵镇压的人会是谁?”
老爷子哪怕是离开京都多年,可对朝局的把控仍是了如指掌。
桑枝夏满面期待地眨了眨眼。
老爷子纵容地笑了笑,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你猜永顺帝此时还能派出的人会有谁?”
桑枝夏搓了搓手小声说:“我当然希望是陈将军。”
陈年河自两年前被召回京都,就一直以养病的名义在府中休养,不上朝也很少见客。
名义上是皇家体恤让他颐养天年,实际上却是被暗中圈禁,寸步难出。
因着被夺了兵权还被圈禁许久的缘故,陈年河倒是带着陈家族人顺利避开了不久前的皇族厮杀。
不过依目前京都所属的武将来看,陈年河不管是从资历上论,还是在军中的威望而言,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老爷子慈爱地敲了敲桑枝夏的脑门,笑道:“还说你不懂,这不是一针见血的么?”
不出意外的话,陈年河结束圈禁的日子,大约不远了……
只不过……
桑枝夏想到陈年河记仇的性子,口吻古怪:“以陈将军的性子,大约不会那么轻易就配合?”
有便宜不蹬鼻子上脸一股脑全占,那就不是陈年河了啊……
与此同时,远隔岭南数千里之外的京都陈家。
陈年河带着家人跪得毕恭毕敬,但却不接圣旨,说出的话让传旨太监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陈年河诚惶诚恐地说:“承蒙陛下看重,微臣本当誓死以报,可……”
“可微臣病重难出,此战恐是难以胜任。”
“还请公公入宫帮微臣叩谢陛下厚爱,这仗,微臣打不了。”
换句话说:找别人去吧,我不打,病得要死的人打不了。
第642章 岭南王麾下有一员悍将
传旨太监这是来的第三趟了。
三次造访陈府,三次被拒。
来人不管说什么赏什么,陈年河都来者不拒全收下,可一旦说起出兵镇压岭南反叛之事,陈年河就开始明着装傻。
据陈年河自己所说,他是真的病得非常厉害。
这要不是感沐天恩,他病得都下不来床。
第三次把传旨太监的话打发了,陈年河苍白着脸被家人搀扶起来,一步三咳地被人扶走。
太监苦哈哈地看着陈年河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是提心吊胆地回去复命。
但凡是还有点儿别的可用之人,陈年河早就因为拒接圣旨被满门抄斩了。
然而可笑的是,如今的朝中是真的无人可用。
先帝和先太子都重文轻武将,对掌管兵权的武将接连打压迫害,但凡是在军中有点儿威望的,都在被打压迫害之列。
其中当以曾经的嘉兴侯府徐家为首,余下的就都是曾经跟徐家有过牵扯的大小将士。
徐家被流放几年,先帝和先太子就痛下狠手,对这些疑似跟徐家有过来往的人反复磨刀。
这几年的京都内,大小武将被贬的贬官,被调任边疆的再不重用的也不在少数,还有更多的是丢了全家性命。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先太子信不过旁人掌了兵权,排除异己想在军中插入自己的人,把兵权揽到自己的手里。
先帝对先太子所为视而不见,甚至是无声纵容。
而鲁王斩诸王顺利登基为永顺帝后,为了能让自己把皇位坐稳,彻底铲除所有隐患,所作所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顺帝把先太子提拔起来的人都斩了。
一次杀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就导致了眼前堪称是滑稽的一幕。
偌大一个朝廷,要么就是些纸上谈兵没有半点战场经验的小辈,要么就是嘴皮子分外利索的文臣。
在外各地驻了几十万大军,带兵的一个都调不动。
本来这样的局势只要时间足够,永顺帝大可再慢慢把自己信得过的人提拔起来,假以时日也能勉强补足军中的缺。
可形势明摆着的不等人。
岭南王打着清君侧正公明旗号的大军势如破竹,深入中原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永顺帝的半壁江山落入了他人之手,现在就是穿着龙袍也日夜愁得吃不下饭。
再这么下去,万一就被叛军打到京都了呢?
岭南王说得再口若悬河,永顺帝也不会甘心把龙椅就此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