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11)
岭南之叛必须平。
永顺帝扒拉来扒拉去,最后看上的人就是陈年河。
陈家世代掌兵,且因陈年河被夺权圈禁的缘故,陈家并未参与到诸王夺权的纷争中来。
而且陈年河的独子还是个不能入军的瘸子。
陈年河唯一的孙子陈允还早就死了。
陈家其余后辈并不出挑,陈家这一脉,相当于就断在了陈年河的手上。
如此情形下的陈年河无后辈需提携,无子孙可争气上进,落在他手中的兵权最多就止步于陈年河这一代。
不久后或许都不用等永顺帝动手夺权,陈年河一旦死了,陈家无人再做领头羊,自己就落败了。
这样的人,永顺帝用起来很放心。
可陈年河并不打算让永顺帝就真的如此舒心。
扶着陈年河进屋的陈泰迟疑道:“父亲,您三次拒接圣旨,宫里那边会不会……”
“无所谓。”
陈年河摆手打断陈泰的话,冷笑道:“我不动,边关大军谁也别想调得动。”
“现在不是我求着谁开恩放我出去,而是无人可用的皇帝要求着我披甲出征。”
真当他陈年河在边关熬了三十多年都是打水漂的?
陈家数代人镇守边关,在军中的故友旧朋无数,用陈家人的血肉铺出的路子不是白铺的。
放眼现在的京都,还有哪个武将有敢站出来跟他呛声的底气?
就算是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永顺帝敢拿自己的皇位儿戏吗?
他不敢。
陈年河飞快地闭了闭眼,沉沉地说:“皇帝要是另派了别人披甲出征,那就更好了。”
满朝的酒囊饭袋,去了战场也是白白送死。
他只需要在家里等着,永顺帝自然会给出更好的条件。
陈泰听到这话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顿了顿踌躇道:“可是父亲,真到了那一日的话,您真的要出征吗?”
陈年河笑了:“为何不?”
“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手中也无半点兵权,不等出征的话,我哪儿来的权?”
陈泰话中多了一抹苦涩:“可我听说,岭南王麾下有一员悍将,是……”
“你是说徐璈?”
陈年河人打着养病的名头在家里一步不出,对外界的消息把控丝毫不弱。
捕捉到陈泰面上挥之不去的涩味,陈年河无奈道:“儿啊,你这断腿的仇,咱们是没法报了。”
不光是没法报仇,他们甚至还要报恩。
陈年河在西北时遭遇的饥荒之乱,多亏了桑枝夏和徐璈及时出手。
否则陈年河当时就该没命了。
后来……
陈年河垂下眼说:“之前陈家蒙难,为父并无把握能保得住陈家满门,不得暗中将允儿和他娘送到了西北徐家。”
“如今……”
“听说允儿跟徐家的那些泼猴儿都相处很好,还跟着徐家老爷子学了不少东西,长进许多。”
“他们母子被徐家保护得很好,一路在徐家的庇护下到了岭南,也不曾受过半点亏欠,这人情是咱们实实在在欠下的。”
如果陈家当时真的满门覆灭,被送到徐家的陈允就是陈家的最后血脉。
陈年河信得过桑枝夏和徐璈的为人。
就算是陈家真的落到了那一步,陈允母子也会在他们的照拂下,得到很好的照顾。
雪中送炭的恩情,这绝不是三两句感激就能抹得清的。
至于陈泰被徐璈打断的腿……
陈泰苦笑道:“父亲,我早就不记恨这事儿了。”
“再者说,我其实比父亲更早欠徐璈一条命。”
“用一条腿换一条命,我其实是赚了的。”
当初他年轻看不清,家中可做主拿主意的陈年河也长期不在家,险些中了奸人算计,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还险些连累陈家满门。
如果不是徐璈在混乱中打断他的腿,藉由伤重之事提前把他从乱局中拔出来,他那日丢的就不光是一条腿。
见他能想明白,陈年河轻叹道:“你能不钻牛角尖就很好。”
“不过徐璈那小子的确是能耐,还得了个厉害的媳妇儿相助,如今到了岭南王的麾下,那就是龙归于海,彻底没人拦得住他了。”
起初京都中的人其实并不知道叛军中都有些什么人。
岭南跟京都距离太远,二者间来往断绝数十年,彼此的了解都很浅薄。
可抵不过徐璈在阵前过于骁勇。
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徐璈带军连破两城,气势如虹。
一杆落了徐字的军旗破风招展,单是立于阵前就让人不由得胆寒畏惧。
徐璈的凶悍之名也顺利传入京都,惹得不少人都在暗暗吸气。
当年的徐家世子爷行事何其荒诞,徐璈纨绔荒谬的形象深入人心。
可现在……
曾经被京都世家都鄙夷不屑的世子爷,身披银甲一杆银枪斩敌无数,短短时日内就积攒出了惊人的累累战功。
这样的悍将本该为朝廷效力,在边关尽忠。
却因为皇家的猜忌陷害,义无反顾地成为了岭南王麾下悍将。
何其可笑。
第643章 这么难得的大礼,他收下了
陈泰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妥协地张了张嘴,最后说:“父亲若是领兵出征,那就少不得要与徐家的人对上。”
“倘若双方为敌的话,我担心允儿和他娘会……”
“不会。”
陈年河好笑道:“你当徐璈他媳妇儿是什么人?”
徐璈实打实的心黑手狠,绝对算不上个好东西。
但桑枝夏不一样。
陈年河眼光老辣敏锐,看人的眼光绝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