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885)
桑枝夏在心里暗暗抽了口气,失笑道:“那桃花开过了呢?赏桃儿?”
“桑东家说笑了。”
桂联志不甚在意地说:“春花秋月都是景,花朵落了空余果儿,那就没什么可看的意思了。”
“春桃绽过,便改栽夏花,入秋挪种红枫,寒冬栽种腊梅,如此四季轮换,才勉强有些许雅味儿罢了。”
桑枝夏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画舫行过的路,不由得再一次为桂家的财大气粗吸气。
别的不说,光是这追求四季轮换赏景的兴致,就全是银子堆起来的雅致。
更遑论……
人家还有一片看不到底圈起来的猎场,就紧挨着别院的后山。
桂联志对此表示平淡:“说是猎场,其实也就是圈起来养些野物,权当是闲暇时走马打发时间的去处罢了,算不得什么。”
桑枝夏带着得体的笑点了点头,免得让人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等桂联志出去使唤人靠岸,桑枝夏视线落在紧跟着自己的徐璈身上,用口型无声地说:“比起你见过的行宫,这里如何?”
徐璈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小声说:“这里比行宫大好多哦。”
桑枝夏被他古怪的语气逗笑,侧眸看向河岸边上正在被挖出来运走的树,眸色唏嘘。
看样子远在京都的真皇帝,过的日子还不如南地的土皇帝舒坦呢。
也难怪,江遇白会把这里视作军饷之地了。
人家确实是非常非常有钱啊……
第698章 对桂家主而言,举手之劳的小事儿
对于桑枝夏和徐璈而言,这无异于是到主人家拜访走过最长过程最是曲折的路。
但对桂家人而言,这样的繁琐却早已习以为常,是日常生活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桂家尚且如此,那地位仍在桂家之上的上三家又是何等奢靡。
桑枝夏尝试想象了一下,遗憾地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欠缺太多。
没吃过猪肉,上哪儿去想象猪是怎么跑的?
许是注意到桑枝夏多看了几眼路边的花,桂联志笑道:“桑东家喜花儿?”
桑枝夏心说我只是觉得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很贵,但你家又摆得满地都是,好像又不是很贵的样子。
桑枝夏含混道:“尚可。”
“这倒是好办。”
桂联志很豪爽地说:“您若是喜欢,那回头我让人多选些品相好的给您送过去,不是多好的玩意儿,摆着赏玩一二也可。”
桑枝夏笑笑没接话,桂联志指着就在不远处的内门说:“我父亲就在里头等着呢。”
“桑东家,请。”
桑枝夏今日出门时没多做钗环打扮,只一枚白玉簪子挽起了长发,腰间佩着的是齐老给的玉佩。
玉佩是羊脂白玉做的,与桑枝夏头上的簪子倒是相得益彰,气质统一。
样式没有寻常女子常用的小巧精致,古朴大气。
桂盛一眼就认出了玉佩上的图案。
桂联志年轻,纵是见着了也认不出这枚玉佩意味的是什么。
桂盛不一样。
曾经的潜渊山庄威震四处,庄主齐杰之名不光是在朝廷的通缉榜上高高悬起,也曾威慑过很多很多看似与潜渊山庄毫无交集的人。
见玉佩者,如见庄主本人。
齐杰今日是没来,但就这么一枚出现在桑枝夏身上的玉佩,已经足以证明了很多很多。
桂盛眸色微凝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满脸是笑地朝着桑枝夏走了过来。
“桑东家,久闻盛名,今日可算是得缘一见了。”
桑枝夏略侧过身算是避了桂盛的礼,不算热络也不算失礼地颔首笑了。
“桂家的家主之名传遍南北,说来我年纪小,见了家主当以晚辈自称才是。”
“今日劳得桂家主等候良久,是晚辈失礼了。”
桂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哈哈笑着说:“桑东家说这话,就是与桂某外道了。”
“既然是到了南允,在桂家管得到的地方,那就是我桂家上下的贵客,不必见外。”
桂盛做了个请的姿势。
桑枝夏从善如流的落座,在桂联志示意徐璈几人可以出去的时候,桑枝夏懒懒道:“你和薛柳留下,灵初你们出去吧。”
徐璈和薛柳顺势站在了桑枝夏的身后。
桂联志见状,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桂盛浑不在意地说:“你先带其余人去歇着吃点儿东西,这边要是用得上你了,我再使唤人去叫你。”
桂联志恭恭敬敬地垂首说好。
等其余人都走了出去,长相娇美的丫鬟落脚无声地进来上茶。
桂盛笑道:“不知桑东家的口味,今日备下的都是些南允的特色小点,要是吃不惯的话,我再另使人去换了别的来。”
桑枝夏拂开茶盏盖子闻到墨茶特有的冷香,失笑道:“一两千金的墨茶要是都还喝不惯的话,只怕是要去九层天穹另寻好物了。”
“只可惜我生来少几分雅兴,也品不出这难得好茶的好处,属实是糟蹋了桂家主的一番心意。”
桂盛没想到桑枝夏会这么说,愣了下好笑道:“桑东家这话就是自谦了。”
“都是俗人,桂某也只不过是人云亦云图个稀罕劲儿,真要说雅兴浓浅,我这样的大老粗岂不是更摆不上台面?”
桑枝夏眼尾含笑没多说。
桂盛心头咕咚作响,放下茶盏像个寻常的长辈似的,满眼温和地说:“说到底,其实都是我们行事不周实力不济。”
“在三又商行初来乍到时没帮得上多大的忙就罢了,如今还不等我携犬子登门拜访,倒是惹得桑东家亲自来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