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906)
田颖儿积怒多日,终于找到个发泄的出口,扑面而出的杀气腾腾简直要命。
偏偏徐璈和桑枝夏都坐着一言不发。
桂联志心惊胆战之下不敢隐瞒,小心翼翼把自己知道的挑拣着说了个大概。
用南允的土话说,清云是个渠子。
他做的就是在拐卖这条线上的渠道。
借助自己无害的长相和气质,清云在路边摆摊的时候,就是在寻求可下手的对象。
被清云盯上的,往往是年纪小单独出行的少女,长相佳的为上。
先借助自己编造的身份把猎物迷惑住,而后寻机动手。
一旦得手,立马就会把到手的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大多都是卖得远远的,被卖出去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清云的伪装自然就不会被揭穿。
桂联志心头乱跳飞快看了一眼田颖儿的脸,汗如雨下,咽了咽唾沫小声说:“我知道这人,是因为他去年从别处得了个好货,特意寻了我在的时候送上来,想讨好我帮他平结仇的人。”
“我……”
“你收下了?”
田颖儿面色不善:“人呢?”
桂联志苦不堪言地说:“姑奶奶我没收。”
“我爹不许我在外惹事,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更是一概不许碰。”
“我当时就是让人把他撵出去了,所以……”
“那他之前要送给你的人,你不知道下落?”
桂联志苦哈哈的:“是真的不知。”
“不过我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路数,我还知道一些他们的窝点!”
“我可以全部都说!”
桑枝夏和徐璈对视一眼,徐璈指尖点了点桌上的纸笔,口吻淡淡:“把你知道的都写出来,事无巨细。”
“若被我查出漏了一个字儿……”
徐璈欲言又止地顿住。
田颖儿掰响自己的手指,桀桀冷笑:“掰断你浑身的骨头哦。”
“掰!全!部!”
第714章 这究竟是人,还是披了一张人皮的怪物?
桂联志当真是被吓得彻底没了胆儿,抓起纸笔洋洋洒洒写了足足大半个时辰。
关于自己知道的,都不用别人再开口问,自己主打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桂联志说得口干舌燥的,仓促擦了擦额角的汗,苦着脸说:“姑奶奶,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再多的我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世人皆知南浔商会做的是买来卖出的买卖,靠着独有的货源和庞大惊人的运输路线,低价进高价出,赚的就是这份儿银子。
但少有人知的是,商会中的人家涉及的买卖不仅是吃喝穿戴用的货,还有人。
桂联志屁股都不敢完全挨着凳子,小心翼翼地撇清干系:“这些事儿我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我家真的没掺和。”
“我爹说这样的买卖损阴德,所以……”
“纯子花女是什么意思?”
桑枝夏不解地看着桂联志写出来的字句,只觉得每一个字拆开自己都认识,但合起来的含义却难以解。
桂联志脸再白三分,小声说:“所谓纯子,就是指在特殊年月出生的幼童,而且从出声落地的那一日起,除了母奶别的一口不进,水米不通。”
“等养到三岁,就……就可以取血入药,助人延年益寿,芳华永驻。”
桑枝夏指尖划破了轻飘飘的纸张,垂眸看着纸面上小小的破损一言不发。
桂联志的表情越发苦涩:“花女,说的也是幼女。”
“不过跟纯子相比可以稍大些,在来潮之前都算,这样的花女血也是拿来入药的。”
“就有人传,要想求得自家的子嗣康泰无碍,就可以寻来出生年月八字相同的孩童来养着作替身,每逢灾厄起病,割取其血肉就可以消灾挡难。”
“就算是不能做到药到病除,也可以杀了这个替身,如此自家的孩子就不会有事儿了。”
这样的事儿桂联志听过见过不知多少,满脸的丧气耷拉着脑袋说:“养替身杀傀儡,已经是很常见的了。”
“就光是南允我知道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之前还……”
田颖儿敏锐地一眼扫过去。
桂联志打了个哆嗦,哭丧着脸说:“我还想过要不跟风也给我的孩儿也养几个,最后被我爹骂得没敢再起念头。”
“几位明鉴啊,我是真的没干过这事儿,我……我最多就是买几个长相好知根知底的瘦马,但我的确是不逼良为娼,我也不吃肉喝血,我……”
“我真的冤枉啊……”
桂联志憋憋屈屈地嘟囔几句不敢再吭声,还默默往桑枝夏的方向凑了凑。
因为田颖儿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就很像是要把他拉出去割肉放血。
就很凶。
徐璈伸手掰开桑枝夏无声攥紧的手指,安抚似的指腹滑过她的掌心:“也就是说,你们四处抓了年岁八字对得上的孩儿,不光是自己祸害,还往别处卖?”
桂联志惨白着脸疯狂摇头:“我只是听说,真的只是听说!”
“我真的不敢的,我爹他……”
“那瘦马又是怎么回事儿?”
徐璈不耐地啧了一声:“你买来通人情自己享用的瘦马,都是人家甘愿的?”
桂联志满脸的冷汗落不下,挣扎了半晌才低着头说:“您有所不知,这瘦马都是从小养着调教好的。”
“来之前的具体去向我无从得知,但来了之后,身契之类的都是落了官府大印的,买卖皆通,并不受限制。”
像是想到什么,桂联志又赶紧找补:“不过类似清云他们那种的渠子,有机会也会对一些落单的女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