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974)
听到这话的人瞬间大惊:“将军,您……”
“陈年河知道在滁州的守将是我,江南一带我势必要拿,他在这种时候举荐了个人过来,不会是临时起意。”
对于元才这个人,徐璈并不了解。
陈年河奔赴西北后,仿佛是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中原腹地忘了个一干二净,沉浸在西北所谓的北狄交锋中,没给过徐璈只言片语作为提点。
但现在想想,或许在陈年河看来,元才尽管手握大军,却不会成为需要特意提起的威胁。
徐璈要去把这个隐患除了。
跟着徐璈的人没忍住说:“将军,元才再废物,手中也握了三万大军。”
“咱们先后潜入的兵力不在元才之下,可现在碍于水患的缘故人手分散在各处,能被您调动拼杀的人不超两千,兵力悬殊太大,将军一旦涉险被元才察觉到兵力空虚,那您岂不是……”
“我猜他不敢弄死我。”
徐璈摆手打断下属的话,古怪道:“这人要真是有直接要我命的狠辣,就不会被一个南浔商会绊住了脚步。”
“而且……”
“如果这人真的如探子传回的消息那般,身后并无倚仗,也不曾被牵扯进党派之争,那就只能证明他心有软弱。”
一个连商会都不敢得罪的软包子,却能把控住三万大军,驻扎在南允城外百里这么长时间不出兵祸。
这样的人不是少胆量缺本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心太慈。
徐璈微妙道:“慈不掌兵,或许这就是陈年河举荐他来江南的由。”
而这样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仁慈,恰好就是可以拿捏的要害。
徐璈呼出一口滚烫的气:“能安排的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真遇上大洪来袭,靠着目前的措施也能应对一段儿。”
“如果真的能如我所想的话,元才管着的这三万人,说不定还能是抗洪的一大助力……”
还有就是……
徐璈抿紧了唇未说出自己的私心。
桑枝夏在南允。
他来江南之前没想到这里会有遭遇大洪的危机,若是早知道的话……
徐璈闭上眼掩住了眼底掠过的苦色。
但凡世间可有早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桑枝夏带进南允半步。
只是永远都没有早知道。
徐璈自嘲道:“是否有元才这个人,南允我都要去。”
实际上徐璈能忍住煎熬,直到把江南全线都把控住,现在才说出这话,已经耗尽了他此生仅有的定力。
原本还想劝的人想到什么,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将军此去只管放心,只要我等还剩下一个喘气的,就不可能让当年的洪灾惨状再现!”
“哪怕是跳进水中用尸体去堵,我们也一定把水堵住!”
徐璈抬手在说话的人肩上捶了一下,哑声道:“谢了兄弟。”
“等我把元才那边处好,我就……”
徐璈咬住牙关没细说,再确认了一遍事无遗漏后,即刻动身赶往南允。
就在徐璈冒雨朝着南允赶来的同时,距南允只有百里的元才,坐在不断漏下雨水的营帐中,面沉如水。
元才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你是说,南允有被洪水全城淹没的风险?”
打探消息的人面如菜色,都顾不得擦去头脸上不断滴落的雨水,苦着脸说:“回将军的话,正是如此。”
“连日来的大雨不断,江面水势暴涨,渡口都淹了大半,据传已经淹死了不少人。城中的积水也已成患,积水倒灌进房屋商铺,人在路上水已可淹至腰间,再这么下去……”
说话的人咽了咽唾沫,抖着嗓门说:“大雨再这么瓢泼下去的话,休说南允城,就是整个江南一带,只怕都……都要面临不可预估的洪灾之险……”
“将军,要出大事儿啊!”
第770章 没时间耽搁了,这个险值得冒
元才被永顺帝任命为驻守江南的守将,带兵抵达南允城外已有一段时日。
实际上元才至今都不曾踏入南允半步。
最直接的原因是南浔商会的阻拦。
南浔商会在江南一带势力颇大,不光是跟江南总督等地方官来往颇深,连带着跟京都中的重臣也有牵扯。
元才本身并无倚仗,能走到如今的地位靠的是识趣和不站队,但同样也意味着他的势单力薄人微言轻。
京都和江南大小官员联手施加的压力,导致大军被以会影响商运的名义挡在城外。
在外人看来被重兵把守的地方,压根就全无防守应战之姿。
元才心知在滁州的徐璈,以及岭南叛军的棘手程度。
哪怕是处处受阻,心里也分毫不敢大意,全程严束兵马严阵以待,生怕固守南允会成为自己此生的最后一战。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元才想过自己战死沙场的惨状,想过自己守城失败留下千古骂名的身后事。
却怎么也没想到,被视作双方交锋之地的地方会突临水患。
在大雨不断的这些日子,元才的心里就一直涌动着不安。
此时不祥的预感即将变为现实,瞬间洗刷遍体的只剩下了不可言说的彻骨冰寒。
洪水冰冷无情,众生都是草芥。
一旦水势真的暴涨到了彻底失控的那一步,那……
元才死死地掐着掌心,铁青着脸咬牙说:“应对可能出现的水患,水运司及其江南总督府可有了对策?”
下属苦着脸说:“将军,水运司的钱庵以围剿水匪的名义早已带队离开了南允,至于江南总督府那边……”
“总督府那边倒是先后下了数条命令,其余各处的官员也都在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