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221)
不能总是玩“物”丧志。
这么想着,闻声勾住李延时的衣领,把他拽低了点,吞了下口水,跟他商量:“要不我先搬回我那儿一段时间?”
“可以。”李延时答。
闻声没想到李延时答应得这么快,正想着跟他保证实验做完就跟他回来时,李延时又开口了。
“你想什么时候搬?等下我收拾一下东西。”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闻声懵怔。
“和你一起搬过去,”李延时微微眯眼,“不然你想跟我分居?”
“分居就是感情破裂的开始,感情破裂就离离婚不远了,”李延时盯着她很轻地冷笑一声,“我不要。”
“.........”
闻声转回去,心虚地咬着啤酒罐,小声吐槽:“怎么那么能脑补呢......”
.....
颜可买了周五的票来北京,一道落地的还有王启胜。
文越工作忙,但也抽了时间,周六一大早,从上海飞了过来。
这么一窝人急匆匆地往北京赶,为的是周六晚上的这顿饭。
说是为了许久未见的闻声,但也不全是,还有因为闻声,而想起的那阔别很久的他们的青春。
原先订好说要去一家新开的杭帮菜馆尝尝,但临走到,几个人又改变了主意,找了一家中学对面的烧烤摊。
北京老城区,大街小巷的胡同跟临安很像。
就连路边头顶的那棵大槐树,都跟二高门口的一样。
这家烧烤摊在一个中学对面,是个背靠巷子胡同的路边摊。
店里也有位置,但不多。
多数来吃饭的都是学生,夏天天气热,他们也不喜欢往店里坐,大多都选在马路牙子上的矮木桌旁。
羊肉串,腰子,掌中宝......还是熟悉的那几样,啤酒用起子一开,细密的白色泡沫就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边汽水不喝大窑,喝的是北冰洋。
菜大多都是王启胜点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要二次生长,吃得比几年前还多。
文童拿着菜单问闻声和颜可要不要吃小龙虾,最后纠结来纠结去,要了个蒜蓉香辣双拼的。
颜可听说闻声把所有存款都交给了李延时,撸着袖子气得脑袋都是疼的。
她拿签子指着李延时就骂:“你要脸不要?你缺那点钱??第一次见让老婆上交工资的男人!!”
闻声压着颜可的手腕,拖着声音替李延时辩解:“是我要给他的,他不是跟他妈妈关系不好吗,我怕他没钱......”
光钻戒就买了三个。
那么能造的人,以后万一没钱怎么办?
“我还没说你呢,”见闻声这么说,颜可矛头直接转过来,“你傻不傻啊,就他那库里南,低配裸车六百多万,他能没钱??”
说完,颜可举着空玻璃瓶指向李延时:“你快点还给闻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以为锁着闻声的财产她就离不了婚了?”
李延时看她,不说话,伸手想把闻声拽到自己身边,离颜可远点。
没想到颜可下一秒就转头教育闻声,把李延时那点心思吐了个干净:“你没资产,回头想离婚都不好离,没房没钱,离了怎么生活?”
李延时轻嘶一声,脚踢着文越的椅子示意他捂着颜可的嘴,让她别乱说话。
文越拧着瓶盖,挺无奈地摇了下头。
在杂志社上班的时候,一言不合把主编骂得狗血喷头递了辞呈的人,谁能管得了她?
“男人可以再找,但钱必须握在自己手里。”颜可苦口婆心。
闻声有一瞬间觉得现在的颜可有点像朱婷。
眼看颜可一句两句的,李延时马上就要炸毛。
闻声赶紧安抚性地拍了下李延时的手,她盯着男人的眼睛很认真地承诺:“我不要的,那都是给你的。”
她眼神干净得像只小鹿。
李延时盯着她的眼睛,心还没往肚子里放两秒,只见闻声扭头对颜可:“没事,我还能赚,真离婚了,我也饿不......”
合着离婚这个选项还是没被剔除出去。
李延时提着闻声的后颈把她逮回来:“你再说一遍?”
“我就是说万一......”闻声解释。
李延时勾着T恤的领子往外扯了扯。
真烦,“离婚”这两个字能不能从婚姻法里删除??
一顿酒,白的啤的掺着喝下来,饶是李延时酒量已经算不错,还是有点醉了。
有的人喝多了就会跟小孩儿似的,变得话多又幼稚,没头没尾,反复念叨在意的那么两句。
打车回家的路上,闻声被李延时扣着手腕问了七八遍“到底为什么想离婚”,问得司机都透过后视镜瞄了他们几眼,看闻声的眼神跟看渣女似的。
闻声:
就很无语。
闻声最后被问得实在没办法,随便扯了句:“因为你脾气太差。”
两人挤在出租车的后座,两侧的窗户敞着,夏风从外灌进来,带着扑面的潮热湿气。
闻声这话落下的时候,拽在她手腕上的手明显一顿,紧接着松了松。
她抬眼,看到刚还折磨人般闹脾气的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男人眼皮垂了垂,像是在消化她这句话。
“李延时......”闻声心里一慌,抬手要去抓他的。
刚那句话说完,闻声自己也觉得不对,当年在电话里分手的时候,李延时这么问过她。
问她是不是因为自己脾气不好。
醉酒的人总是迟钝的,也很容易陷入某种情绪里拔不出来。
李延时撑着座椅往后靠了靠,低垂着眼看自己手上的珠串,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