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汜，我养你这么大，没有少过你一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言汜眸顷刻间黯了下去。

“你是为了你的爱，不要我和你妈了吗？”

“……”

江家玧气愤看着他，“要么，你和言蓁分手，要么，你踏出这个家门，永远都不是我的儿子。”

言蓁已经红了眼眶，她没想过会上升到这个地步，忙劝自己父亲，“爸爸，不要说气话，哥哥是爱你的，不要说气话。”

“我并不能在蓁蓁和您和母亲之间二选一，你们养育我长大成人，恩情大于天几乎是胜似亲生，你们对我而言同样重要，我知道和蓁蓁在一起对你们而言难以接受，会怕这样的关系传出去让蓁蓁受到伤害，但我今天在这里起誓，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不受外界诋毁，也会给她最忠诚的爱，一辈子如亲人如爱人呵护她宠爱她。希望能得到您和母亲的祝福。”言汜的声音低沉自然，说话平静理智，却能看出他极力掩饰的那一份不安紧绷。

“请把蓁蓁交给我吧，父亲母亲。”须臾，言汜缓缓鞠躬，深深地恳求道。

言蓁见男人低下去的身腰身，身体仿佛沉重的石头，难以动弹，心里微微抽痛，微微眨眼，眼泪就溢了出来。

江家玧深吸一口气，过了几秒才冷静下来，他重新坐下，“言汜，你知道吗？我很怕蓁蓁受伤。”

言汜缓缓抬头，“父亲，我们都爱她，也都怕她受伤。”

黎瑛叹口气，问，“蓁蓁要出国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言蓁眼圈还红着，眼神闪了闪，那个晚上，她就是因为得知要回德国的消息而难过，那么伤心的找他安慰，可被发现的太突然了，加之这些天都不允许和言汜见面，她还没来得及和他谈论过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归是她要离开的，坚持着异地的恋情，至于坚持多久，会不会一辈子，她都说不准，迷惘绕在她的心头。。

她看向言汜。

言汜也把视线看向言蓁，她脸上的眼泪让他蹙了眉，说：“蓁蓁当然还是去柏林，我们也依旧在一起。”

黎瑛思索着，就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要是有一天蓁蓁不喜欢这种模式，我也可以去柏林。”

言蓁鼻腔一酸，又要再度落下泪来，她忍着的情绪实在是需要爆发，而通常她喜欢埋在言汜的怀里发泄委屈和伤心，她眼里只有他，于是，在沉默的氛围中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抱住言汜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

黎瑛：“……”

江家玧：“……”

言汜有些意外，还是下意识地搂住她，轻拍她因为抽泣而微微颤动的背。

语气有些无奈和宠溺，“不哭了，蓁蓁。”

黎瑛看了眼江家玧，江家玧双手撑着头，将十根手指头插进头发里。

-

最后男人把哭的跟个花猫似的言蓁抱回了卧室。

相比于还在惆怅的江家玧，黎瑛已经显得平静。

她接了杯水放到丈夫面前，“喝点水吧，老公。”

心烦意乱地叹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黎瑛拍他的背安慰，“行了你，儿子变姑爷，也没什么不好。”

起码自己养大的，放心。

瞧着自己太太显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还是显示出忧虑，“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不然呢，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言汜跪了一夜，他们这几天都听你的话没有见面。你心是铁打的也应该软了吧。”

“我警告你啊，不许再阻拦他们两个了，到时候他们都不回家你就老实了。”

“言汜适合蓁蓁，他们也彼此相爱。这就够了。”

江家玧彻底没了话。

黎瑛拿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你帮我查查，解除收养手续要准备哪些资料。”

江家玧又盯着她，是不是太快了？

黎瑛耸肩，不解除实在是良心难安吶。

几天后，两人引着言汜去有关部门办理了手续。

签字那一刻，黎瑛有些感伤和不舍，就像要把自己骨肉割舍出去一般。

就连江家玧拿着笔都是良久沉默。

言汜牵着他们，“爸妈，我们永远是家人。”

这张纸割舍不掉浓厚的亲情，只是换个方式继续成为一家人。

而这边，言蓁在家里等着他们会回来，坐在台阶上翘首以盼。

她其实也有些空落落的。

从这天开始，她的哥哥将不再是她哥哥。

那些年少相处的画面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放映。

她难以抑制地涌上悲伤，叹口气抱住了自己。

熟悉的车声传了过来，言蓁抬眸看去，修长的身影从车下来，他依旧那么英俊，那么高大。

她跑过去，死死抱住他。

“哥！”

“嗯。”

“哥哥——”

她一连叫了好多声哥哥，似乎怎么也叫不够。

从车上下来的江家玧瞅了一眼亲昵的两人，有些酸溜溜地从两人身边走过，没好气着嘟哝了一句。

“真不是你哥了，你又不愿意。”

言蓁：“……”

哼，她就是喜欢哥哥，她抱住言汜的脖子，往下拉，“哥哥是一种习惯，情人是一种身份。”然后在言汜抬眉梢时候吻上去。

言汜捧着她脸，启唇回应，直到把人吻的气喘吁吁才松开她。

他或许有些上瘾。

第一次在这个地盘，大方的，毫无遮掩的吻她。

他的蓁蓁，不再是妹妹。

而是爱人，或许不久——不，等她愿意，她会有一个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