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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表面高岭之花[重生](5)

作者:舟人弈语 阅读记录

转圜几次,那剑仿佛知道这几人中谁最不好对付似的,放弃另外两位少年,径直冲程阙面门冲来。

程阙沉眉后撤滑步,熟练身形矫健轻敏,身体的移动强行撩起一阵风,将他额前的束发吹起,露出将入鬓的长眉。

他甚至有几分游刃有余的从容气态,刻意将自己的速度维持在与剑身完全一致,仔细观摩着这把来意不善的佩剑。

“这把剑怎么会飞!”乔和惊呼。

两位少年的震惊不无道理,事实上,剑修的道法都是讲究剑不离身,从没有人懂得如何在人不近身之时,操控剑身伤人之术。

若是有人“不小心”练成了这个大逆不道、对剑是莫大侮辱的功法,大概会收到众多门派的联合讨伐。

好巧不巧,程阙就是那个“第一个踩雷”的人。

当时因为他不善剑法,又不甘心躺着做一个废物,便在夜里突发奇想,用气感操控佩剑在空中游动飞舞。

可当时他极其惜命,没把这个秘密与任何人说过。

程阙凛神,如今自己已经死了八年,又是谁用何种方式习得这套功法,又在暗地中拿来害人。

总不可能是那种《邪尊程阙》那种看上去就是在唬人的小本子。

就在他晃神的片刻,那把剑却仿若长了眼睛一般,忽然加快速度朝他的左眼刺来。

程阙猛地动用全身力气加速后撤,同时思索着如何将剑一招折断。

而与此同时,一声破天荒的凄厉喊声也从邱应口中吐出来:“向师弟小心!”

程阙整个人怔愣住。

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向言,不是程阙,是个比上辈子小时候还草包的废物,没有数十年苦练的底子,也没有花里胡哨的邪门歪道。

他只能用“向言”的方式,去对付这把剑。

他试图用躲闪的方式将其甩开,柔韧的腰肢如一截细柳,明明是每个角度都精准把握得恰到好处,却偏偏给人一种极其随意与巧合的印象。

像是天然的璞玉,质朴无华。

可那把剑仿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偏偏将他往两个少年的视线中逼,让他只能缩手缩脚,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

邱应二人已经紧张得彻底摒住了呼吸,他们看见那把剑以划出残影的速度,片刻不停地朝向言刺过去。而向言躲得混乱而没有章法,却如有神助一般地刚好躲过那把剑的每一次偷袭。

不过瞬息间,那把剑已经刺出几十次。

邱应急得满头大汗,刚想向空中发射信号弹,抬眼间却不经意间看见一道白色身影从天边飞来,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道身影移动的速度快到令人看不清,依稀间只能分辨出素白的衣角随劲风猎猎飘起,随身佩剑的颜色似是与这身白衣融为一体。

仿若银剑出深海,昙光下天霁。

恍如云汉断星斗,雪风渡山苍。

邱应二人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都快激动得跳起来,悬到嗓子眼的心脏呼通一声落了地,仿若劫后重生。

“霁寒真人!”邱应用叫魂死人的巨大音量破音道。

仅是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一-股冰水汹涌浸入灵魂,程阙动作猛地一滞,一时竟忘了侧身闪躲。

顷刻间长剑的势头已至眼前,程阙双眼骤然放大。

他在一闪而逝的剑光中看见了自己现在的脸。

与此同时,另一道白光在剑体中闪现,随即程阙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只见从另一侧飞来的一把银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剑身末端。

程阙猛然转头。

这是凭借肉眼都能感受出的蛮横气力。那把看似一往无前的长剑,在序沂的凝白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仿若蚍蜉撼海,螳臂当车,仅是交接的瞬间,便被猛烈地甩出,同时在半空中被硬生生折断,末端残破地插在的树干上。

周遭陡然安静,邱应乔和二人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行礼唤道霁寒真人。

但程阙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他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来人身上。

序沂与八年前的模样丝毫未变。

一袭白衣似落满九天寒霜雪,纤尘不沾身。

眼尾下压,瞳色疏浅,薄唇紧抿,不怒自威,骨相锐利而挺拔。不笑的时候令人生怯,就像七门山顶那千年不化的冰雪,可远观却不敢近触。

更令人感受深刻的则是他从骨子中释放出的气场,气场的压制乃是剑修心照不宣的自然规律。

序沂虽看上去年纪轻轻,却已经快到飞升境界,这相貌与实力及不匹配的违和感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序沂的目光微抬,环视一周将四周景象尽收眼底,视线掠过二人的发梢,最后却不偏不倚地定在程阙身上。

这对视堪称是猝不及防,程阙的目光剧烈地震动一瞬,瞳孔中宛若山石崩塌,隐藏在山下的情愫系数逃窜而出。

他以为八年过去了,再炽烈的往事也会随着拿刺穿心脏的一剑,缓慢流逝在无情的时间中。

他以为他们今后再不会相见,他的魂魄会残缺地飘离在结界间,永世不得安息;而序沂依旧会倔强与凝白剑日夜为守,年复一年细数七门细雨鹅雪。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应再有半点交集。

但直至视线再次猝然相撞,他发现一切释怀都是惘然,一切借口都是绞尽脑汁的自欺欺人。

他与序沂倔强地对视着,未曾闪避半分。

却心若擂鼓,从未有一刻如此想逃避。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毫无必要。

序沂生平最讨厌废物,前生收他做徒弟一事,大概可以列成生平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对方万万不会再次收一个连剑都用不好的废物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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