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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14)

作者: 去舟 阅读记录

殷陈摆手,“多谢,我只要空简就够了。”

将箱子抱进屋中,殷陈抽出绸布包着的紫竹箫,仔细擦拭了一番,她将萧置于唇下,吹出一曲,箫色低沉委婉。

阿大方跨出东厢,忽然听到箫声悠悠传来,凝神听了半晌,忽听背后有人道:“阿大,发甚么呆?”

阿大回过神,忙朝身后人行礼,“郎君,殷姑子的物件都从廷尉府拿回来了。”

霍去病往前走,“可查到义纵这两年的动向?”

阿大跟在他身后,“他继任定襄太守这两年,治下手段严苛,较之张汤有过之无不及。他也曾私底下派人寻过义妁,一直没有结果。”

“义妁的线索呢?”

“查到一个曾与其相熟的宫人,不过,那宫人道要见君侯。”

二人行走在廊下,阳光透过窗棂流转在身上,光影变幻间,他的声音传来,“见我?”

阿大跟在他身后,微垂着头,等着他下一句吩咐。

却见前边的少年脚步顿住了,“那我便去见她一见。”

“君侯,平阳侯到了。”有仆从来报。

话音未落,一个少年便从走廊那头窜了出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许久未见了,有没有想我?”

霍去病一把拍开曹襄的手,径直转身岔入后院小径。

少年与他穿廊而过,越过几处楼台,往后院小阁而去。

到了小阁,曹襄一屁股坐到凉席上,用纨扇胡乱往脸上扇着风,也不说话。

霍去病终于瞧他一眼,“寻我何事?”

曹襄知道霍去病这人冷淡惯了,拽了颗葡萄丢到嘴里,“明日是皎皎生辰,我们该备甚礼?”

“你备便好了,我实不会讨女子欢心。”

曹襄哀嚎一声,“你这数月不在,鸡鞠大会都无甚乐趣了。”

“哦?难道不是我在胜负才没有悬念吗?”他将缣帛收好,笑道。

几个侍女端着冰饮进入小阁。

其中名为青芦的侍女最是出挑,她微微垂着眸,琼鼻朱唇,就连自小便见过许多美人的曹襄都不禁侧目,霍去病却视若无睹,略一抬手,侍女们有序退到阁外。

“诶,话虽如此。你回长安两月,却怎的同我生疏了一样。”旁人都道他骑射俱佳,却不知他亦是难得的蹴鞠高手。曹襄有时候都想将他的脑子挖出来瞧瞧,都是一同长大的少年,他缘何样样都拔尖。

霍去病莹白的指节映在剔透的琉璃杯上,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冰饮,“若能生分,早在你回平阳的时候便生分了。都定了亲的人了,还这般不稳重?”

“我这不是许久未见你了。我可不管,皎皎生辰你必得到场,否则她会不理我的。”曹襄即刻坐直,“你这小阁是真凉快,我要给皎皎弄一个。”

霍去病哂笑一声,放下杯盏,“你可知义妁?”

“我自知道,她可是河东的著名人物。”曹襄用纨扇敲着脑袋,“说到她,去岁我母亲头疾频发,我本想寻她诊治,却一直寻不到她。”

霍去病沉吟半晌,捻了盘中一颗剥好去籽的葡萄丢入嘴中,又擦去手上汁液,“如此,你若替我查出她最后下落,我便随你到场。”

曹襄打了个响指,“一言为定,你可莫要食言。”

“我何时骗过你?”

“你寻义妁作甚?有甚隐疾?”曹襄不正经笑道。

霍去病将一颗葡萄丢到他身上。

曹襄稳稳攒住葡萄,谁知竟他盘中葡萄都剥了皮,曹襄张手,手心沾了一手红色汁液,他嫌弃将葡萄一丢,“你这连葡萄都要旁人剥好去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你!”

霍去病弯唇一笑,不再接话。

——

微风从敞开的窗口吹进屋中,殷陈将萧放回原位,抱着竹简到院中,和红雪青芜一起晾晒竹简,红雪手脚利索,“姑子的萧声真好听。”

殷陈笑笑,殷家班子个个能歌善舞,又擅摆弄乐器,殷陈自小顽劣,六孔箫是她最拿手的乐器,还是殷川年复一年手把手教出来的。

说来也怪,殷川是个极有天赋的男倡,殷陈却一点都没能将这天赋继承下来,有人笑言:“看来这殷家班子恐怕会毁在殷陈手中。”

此话一语成谶。

指尖抚过生了霉点的书简,殷川的字写得极好,隽秀飘逸,如飞鹤一般。

“说来,我们君侯也时常吹笛。”青芜道。

殷陈回过神,将书简展开平放在阳光下,“竟不知霍郎君竟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红雪神秘兮兮道:“我们君侯看着不近人情,其实是极好的小郎君。”

殷陈想起霍去病那样连笑都如同旁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脸,扯了扯嘴角表示认同。

今夏热得出奇,殷陈是极贪凉的人,在冠军侯宅中倒是过的极舒适。

第二日,殷陈一大早被青芜叫起来,两个侍女给她选了身蓝青色乘云绣曳地曲裾袍,腰身合宜,梳了垂髻,她脸上的红包全然消退了,红雪一边给她描眉,一边叮嘱着入宫的礼仪。

殷陈眼下有些乌青,红雪在她眼下按了些妆粉遮盖,“姑子睡得不好?”

殷陈打了个哈欠,“昨夜一想到要进宫,我就辗转难眠。”

“不必紧张,郎君会护着姑子的。”红雪在妆奁中给她挑了根白玉簪插上。

青芜端来香口丸叫她含着。

殷陈任两个丫鬟摆弄,待到中门,便见两辆辎车已经备好。

马车辚辚行过长安平整的街道,殷陈掀开车帘,时辰尚早,行人不多,有三两商贩推着独轮车往东西市去,见了车来,连忙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