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狗(72)
成长路上渐渐意识到什么是可得和不可得,慢慢认清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花了很长的时间,谁都无法阻拦她的脚步。
上次她问丁爷的问题,丁爷并没有立即给她答案,只说有时间了再回复她。
这个有时间了温溪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但没过多久,毕业前夕,丁爷再次联系了她。
这次地点没定在茶楼,而是在丁爷的私人住所,二环的一处大平层。
入户就是茶桌和一套精致的茶具,房内茶味淡淡飘香。
温溪到时,丁爷正在煮茶。
“丁爷。”
丁爷朝她招招手,“来了啊,来,坐。”
温溪在他对面坐下。
丁爷给她倒上一盏茶,推至她面前。
“尝尝,才从福建运过来的,新发的芽,炒过没多久,和那些放了多年的老茶饼相比,倒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慢悠悠品了好一会茶,才渐渐步入正题。
“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我想,丁爷,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丁爷看着她,沉默片刻,蓦地长叹一口气。
“我同你说个故事吧。”
沙丁鱼会在春夏两季时生活在近海岸,而夏季是它们一年中最靠近海岸的时期。
第38章 38
沙丁鱼属于集群性洄游鱼类,当秋冬两季来临,它们会洄游到深海区域。
其实这个故事并不靠近海岸线。
但似乎又多联甚多。
温渡生长于一重又一重的山群当中,那是走一天一夜才能走出大山的人生。
可他起初的人生并非如此。
他是被拐卖至山中的孩子。
偶然的出山,叫他抓住了机会逃出了那重重大山。
很茫然无措的处境,他不记得自己的出生地,不记得自己的亲人,只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
但他心中却没有任何胆怯。
从山中逃出来后,他那时不过十一二岁,过大的年纪,连被收养都不可能,他也曾在福利院待了几年,不过,那里环境对他无利,他最终还是搬了出来。
他到处找零工,终于攒到一点钱,自己租了个房子,然后开始他漫长的求学之路,在读书期间,他一直半工半读。
而这期间他从未想过要寻找血缘上的亲人。
时间一晃而过,他很快就从从瘦弱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高大的男性,他的外貌越来越出众,高智商也逐步体现出来。
他天资过于出众,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是很轻松的事情。
于是,剩下的时间他忙着打工赚取生活费,挑选学校时,只挑了一所免学费,各类福利条件很好的高校。许多人都叹息他浪费了自己天赋。
但温渡心中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于是,他考上了北京的名校。
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简陋的衣着,张扬的外貌,在城市中显得格格不入。
北京遍地都是非富即贵者,人家一双袜子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但他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对于这方面从来不卑不亢,面对任何阶级的人都不怯场,永远都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悲不喜,像极了一个对任何人和事物都不为所动的怪物。
因为这一点,他得到许多青睐,院系教授很喜欢他。
他被教授介绍给多位同龄者。
那些人身上有他所没有的耀眼明媚。
其实,他心中对此微微抵触,但他不会说出来,只偶尔会刻意远离他们。
即使一起在实验室,他也很少同他们有交流。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许久。
春季悄然而至,草长莺飞的时节。
对于南方少见的柳絮,他竟意外的过敏了。当他发觉喉咙发痒严重,甚至红肿异常时,症状已然不得不去医务室了。
在那他意外碰见了同实验室的一位组员。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位组员来到医务室的原因竟同他是一样的。
那位组员是一位性格极为善谈的人,她热情开朗。同他在实验室偶然瞥见的模样没什么差,她总是与身边人谈笑自如,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笑着,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围绕。那都是她的朋友。
朋友。
他似乎没有朋友。
但他并不在乎。
提及原因,他们都来自南方,一样的不适应这边气候。
匆匆聊过几句,开了药温渡就又离开了。
自那之后,那位叫何媛的组员每每在路上或是在实验室碰见他,都会笑吟吟地和他挥手打招呼。
但他们没有再深入的相处交流过。
温渡对此谈不上有什么想法,只偶尔会想起这位陌生的同学,随即心中升腾起怪怪的感觉。
后来,一次课题,他们俩被分到一组,她和他意外的契合,无论是切入点,还是逻辑分析,以及对时间上的管理,他们的思维几乎完全一致。
于是,此次课题,他们比其他组提前了一个周完成。
再后来,他们见面越来越多,一次聚会。
她单独叫了他出去。
他毫无预料的听见了她的表白。
那时,她眼睛弯弯的,像漂亮的星子,笑着说出那句叫他乱了心跳的话。
她说:
“温渡,我挺喜欢你的,你要和我试试吗?”
她轻易地说了出来,眼里没有害羞胆怯,只有他一眼能望到底的坦然和真切的欢喜。
她喜欢他。
和任何人的喜欢都不一样。
那种纯粹又自然而然,不掺杂任何东西的喜欢。
如同一抹灿烂的光线。
温渡有一瞬暂停了心跳,他恍然着,几乎找不回自己了。
她还在看着他,双眸依旧亮亮,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