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46)
“将生寨位置暴露,是重罪。”
沈决想说,祭雁青你不是也将外人带来了寨子,凭什么以此处罚别人。
祭雁青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眸中倒映着沈决惨白的脸。
他总是很喜欢用指腹触碰沈决眼皮间那颗红痣,仿佛那颗痣是什么让他很着迷的事物,“你不一样。”
沈决不一样,他不一样在哪里?
可惜祭雁青并未告诉沈决。
沈决两只脚像灌了铅,他想跑,却丝毫动弹不得。
眼睁睁看着祭雁青接过中年男人手中的瓮走到跪着的青年面前。
祭雁青居高临下,手掌放在哭嚎哀求的青年的头顶,说了几句苗话,而后青年就安静下来了。
不哭不嚎,像是认命接受属于自己的惩罚。
祭雁青手里的瓮中爬出来一只通体漆黑,拇指大小的蠕虫。
那蠕虫顺着青年的手,一路爬到他的脸,从他微张的口中爬了进去。
沈决看得真切,口腔中因为强烈的恶心感而口水泛滥,他的喉结拼命滚动着,胃酸上涌得厉害。
祭雁青将手中的瓮递给守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祭雁青走回沈决身边,手掌覆上了沈决的眼,像终究还是不忍心,声音温柔疼惜,“罢了,接下来你不用看了。”
视线陷入黑暗。
屋子里突然响起那青年痛苦凄厉的惨叫,祭雁青捂着沈决的眼,带他走出屋子。
走出房间,祭雁青放开了沈决,刹那间沈决终于拿回身体控制权,用力推开身侧的祭雁青,发着抖趴在护栏边弯腰呕吐。
“呕……”
太恶心了,太可怕了。
这些虫子跟高塔中养在温室里用来解刨的小白鼠兔子不一样。
这是蛊,能钻进人大脑中啃食的不可控物种。
祭雁青是魔鬼,是比魔鬼还要可怕的怪物!
余光门缝里,那个青年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沈决脸色煞白,抬头看向祭雁青,不知怎么回事,像幻觉又像梦境,祭雁青的脸他看不清了,变成了一团漆黑可怖的黑雾。
吊脚楼三楼,沈决房间。
卓然守在沈决身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他额头上的冷汗,因为发烧和噩梦沈决睡得极其不安稳,眉头紧皱,嘴里呓语着听不清的梦话。
祭雁青推门而入,卓然看向他,说:“他还在发烧,一直没醒,食物灌进去没多久就会吐出来。”
自两天前让沈决亲眼看见了蛊,他回来后便再也吃不下饭,整个人发起高烧昏睡不醒。
“您为什么要让他看见那些?”卓然很不懂祭雁青明明带着这个外人去神树验证过了,为何还要让他亲眼看到执行惩罚的现场,这个外人看起来很害怕蛊虫。
祭雁青走到沈决身边,伸手在沈决汗湿的额头上抚了抚,他脖颈一侧的红点颜色深了深,片刻,沈决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
卓然因此发现了沈决脖颈上的红点,震愕看向祭雁青,“您给他……”
“你看着他,我去给他准备些安神退烧的药。”
卓然闭嘴了。
大祭司的事她没资格过问,祭雁青让她过来照顾沈决,她就安分照顾沈决。
给沈决灌下去一碗祭雁青准备的汤药一个小时后,沈决便清醒过来了。
昏睡这几天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梦里四楼那间房发生的画面一遍一遍在他脑子里回放。
他不想继续躺下去,屋子里空气沉闷,沈决下床,走到窗边开了窗户。
窗外又有人声,沈决站在窗边往下看。
一个青年神智如幼童般拿着风筝在寨子中央跑,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的妇人。
沈决认出那青年,是被祭雁青惩罚的背叛了寨子的青年。
那青年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傻子?
嘎吱一声,门开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沈决重新闭上眼睛,回想那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祭雁青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的状态又怎么解释。
他到底是接近了怎样一个人?
“你醒了?”耳畔响起一道女声,沈决机械地转动眼珠,看见卓然端着粥走进来。
顺着沈决的视线看下去,卓然惋惜地说:“阿里是为了给他的母亲治病,才收了外人的钱,可是,阿里将生寨的位置说出去,是违反寨子规矩,他必须,被惩罚。”
因为四楼那件事,沈决现在对这个寨子所有人都本能畏惧。
卓然看出沈决眼里的惊惶之色,将粥放在桌上,坐到沈决身边,不屑道:“你别怕我,你是大祭司的人,我可不敢对你怎么样。”
“本来阿里是要被处死的,但是虫子只吃掉了一半他的……”卓然想想觉得不太适合告诉现在的沈决,“总之大祭司没有杀掉阿里。”
提到祭雁青,沈决的脸又白了一个度。
吃掉什么会让一个人从正常人变成傻子不言而喻。
他忍下胃里的不适,嗓音干涩问:“祭雁青…究竟是你们的什么人?”
卓然愣了愣,有些意外沈决跟祭雁青在一起,祭雁青竟然没有将身份告诉他吗。
“他是,我们的,巴代雄。”
见沈决不说话,卓然想着祭雁青反正都让沈决看见那些蛊了,也没了遮拦,补充:“巴代雄就是…我们的祭司、巫蛊师,他是寨子里,最厉害的人,我阿爹的蛊术,都不如他。”
提起祭雁青,卓然相当自豪,用着不甚熟练的汉话,磕磕巴巴兴致高昂说:“巫蛊师是我们寨子蛊术最厉害的人,他都不需要练普通的蛊,因为大祭司本身就是最剧毒‘蛊’,一滴血就可以轻轻松松要了别人的命。所以寨子里很多人都很怕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