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女主爆改虐文(370)+番外
突然,她余光捕捉到一道身影。
“陛……大人!”
程归快步上前,才发现杜宣缘正抓住陈仲因的胳膊。
他俩方才在角落里不知嘀嘀咕咕什么。
见程归找过来,陈仲因“嗖”一下抽回手,背过身去,看着像是高冷得不想理人。
杜宣缘倒是面色淡定,还笑着与程归寒暄。
程归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草草打两声招呼后立马脚底抹油。
“好啦,程归走了。”
杜宣缘轻拽他的袖子,陈仲因便顺势转过身来,只是面色还不好看。
也不怪他沉着脸。
嘴唇红得要滴血,下唇角还叫人咬破了,此时此刻还洇出点血丝。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
属实是要陈仲因命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导火索。
前几日除夕宴上,有个原是成国公一党的官员,因与成国公交情不深,也没做什么错事,便保留下一条性命,只是到底往事不堪回首,他自己也惴惴不安。
恰好,他有个不满二十的小儿子。
只会吟诗作赋,无心仕途,偏长得乖巧可人,口中能言善道,哄得家里老夫人对他最是疼爱。
这官员就把主意打到“献子”上。
事实上,有不少官员心里都打过这个主意。
不过一来碍于礼法,二来碍于“陈大将军”余威尚在,这些人便一直在观望着。
这名官员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但这螃蟹显然不容易吃。
任他如何在杜宣缘面前卖力地载歌载舞,杜宣缘都无动于衷。
只是陛下并未让他退下。
于是他咬咬牙,打着转往陛下跟前凑,而后灵活矫健的双腿像是突然不听使唤,被案桌一绊,就往杜宣缘身上倒。
——实在是太拙劣了。
“哗啦!”
“哐当!”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
前者是杜宣缘轻轻松松将差点“摔”到她身上的男子丢开。
后者则是陈仲因猛然站起碰倒杯盏的声音。
酒液顺着宽大的衣袍滴落在地上。
“无事。”
见杜宣缘望过来,他抿了抿唇。
“我去换件衣裳。”陈仲因垂着眼,看也不看杜宣缘,径直离席。
杜宣缘眉峰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陈仲因的背影。
等人走远后,她才转而看向狼狈起身的公子,对方楚楚可怜地抬眼,确实是个标志的小公子,尤其是一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望向杜宣缘时如泣如诉,好似含着无限情思。
“朕不喜人近身。”杜宣缘如是说道。
紧接着起身离席。
这回轮到那名官员及其亲眷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陈仲因换了身竹青色的衣裳。
只是他瞧着自己这一身飘逸的衣裳款式,莫名想起方才席上那个载歌载舞的男子,身姿轻灵,犹如穿花竹叶。
“换一身。”他转头吩咐,“换那身藏青色的。”
那一套稳重到老气的衣裳。
侍从应和一声,退出换衣小间。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
陈仲因已经脱下外衣,他没有回头,只伸手接衣裳。
然而一双手却环住他的腰,并顺着松散的领口,像蛇一样蜿蜒钻入。
冰冷的手指贴在暖烘烘的肚子上。
陈仲因猝不及防被冻得哆嗦了一下,原本紧致的腹肌也在这儿瞬间紧绷。
“生气了?”杜宣缘带笑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他遏制自己转头的想法,沉默片刻后,闷声道:“歌舞都很好,你喜欢看……更好。”
谁会喜欢陪着闷葫芦看书呢。
“嘘。”杜宣缘说着,侧耳贴在陈仲因后背心,“我听见有人在说违心话。”
陈仲因不吭声了。
“我就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杜宣缘又开始颠倒黑白,“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刺杀的戏码呢,一直防备着,就等人赃并获。”
陈仲因心弦一紧。
他脑海中闪过方才的画面,顿时觉得自己太过狭隘,若有人想借此暗害杜宣缘也不无可能,而自己却还在旁拈酸吃醋。
太不应该了!
陈仲因犹在一旁懊恼,却不知杜宣缘的话全是放屁。
杜宣缘就是想瞧陈仲因吃醋,才放任那个官员之子又唱又跳,在他们面前可劲表演的。
结果把人惹生气了,又跑来说瞎话哄。
甚至给本就忧心忡忡的那家官员,扣上一顶疑似“意图谋害”的黑锅。
而罪魁祸首还在这儿拿指尖描摹着线条流畅又分明的肌理。
陈仲因一颤,周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着了般,汹涌地奔流而下,他急急抓住杜宣缘的手往外扯。
杜宣缘哪能让他如意?
拉拉扯扯间,陈仲因顿时闷哼一声,弯腰不语。
他身后的杜宣缘则将他整个人都环在怀中,还在他耳边嘻嘻吹气。
陈仲因只觉自己的躯壳里藏着一只怪物。
即便是多年礼仪廉耻的教导,也只能在这道躯壳牢笼上加一道又一道枷锁。
陈仲因曾以为这种野兽一样的行为自己是不存在的。
男女敦伦当是以书中所载,一板一眼。
一些奇奇怪怪的花样……也是不对的。
直到他遇上杜宣缘。
他会因为杜宣缘一点儿撩拨而陷入失控的边缘。
并且他也能意识到,杜宣缘再一点一点试图去除这些枷锁,将那个疯狂的、无礼的家伙释放出来。
陈仲因难耐地咬住唇。
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悬崖勒马”个什么劲。
也许是这与他自幼接受的教导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