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亲(239)
“你看,摄政王站在那里,真有当年乃父之风啊。”
“正是,他手上有免死金牌,陛下怎会要杀他?”
高逢渊上前道:“当年太祖皇帝还说过,此子之才,远胜先帝。敢问诸位,为何不能辅佐新帝。”
赵拂怒道:“高大人,不可信口雌黄!太祖皇帝何时说过这话,有谁来作证?”
周忠道:“家父可以作证!”
赵拂指着他道:“周忠,你早已不是禁军统领,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贤皇后道:“赵大人,王为英已死,陛下才封了周忠为禁军统领!”
赵拂一愣,随即道:“就算如此,他守卫内宫,也不能对朝政多言。”
周忠冷哼一声,右手一挥,“来人!”
禁军听他号令,立时便涌进朝堂。
孙太傅惊道:“周统领,你这是要做什么,要谋逆吗?”
周忠却道:“下官一向忠心,如今陛下登基,自然一切听从摄政王命令,怎么当得起谋逆二字。”
朝上百官吓得往后缩,这深更半夜的,宫门口早就是一片血海,他们可不想再丢了脑袋。
赵泽沛急道:“安国公,你也任由这周统领胡闹吗?”
皇宫大乱,楚县芝带人姗姗来迟,众人均知他和赵泽沛是至亲,那赵楚河之死又和夏停云有关,若是他能带人反击,今日鹿死谁手,便尚未可知了。
只见楚县芝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臣楚县芝,唯太后和皇上之命是从!”
赵泽沛怒道:“你!”
孙太傅往后一退,暗道,完了,大势已去。
红尘俗世
当日朝廷连发数道圣旨。
隆庆帝驾崩,举国哀恸。
新帝继位,登基大典一切从简。
奉新帝圣谕,尊贤皇后为太后,夏停云为摄政王,暂代国事。
谁知先帝驾崩两日,贤太后竟悲痛过度,追随先帝去了,永安郡主被封为公主,进宫抚育新帝。
另封赵拂为太保,高逢渊为太师,周忠救驾有功,封为禁军统领,忠勇郡王封为忠勇亲王。
一时间,朝堂风起云涌,但有周忠和楚县芝在,谁也没有掀起大乱子。
卫时雨心中感叹,还是毛主席老人家说得对啊,枪杆子里出政权。
什么王公大臣在朝堂上吵翻了天,都不如禁军往前一站有用。
谁敢再废话,直接砍了你,谁耐烦和你讲道理!
心里想的痛快,卫时雨却是苦不堪言,光是隆庆帝下葬一事便繁琐之极,她抱着新帝,不知给那个王八蛋磕了多少个头。
再往后便是忙着新帝登基,来回折腾了月余,将她累到崩溃,人都瘦了几斤。
这一日卫时雨瘫在榻上,连声道悔,“夏停云,我便不该听信高太师的忽悠,跟着你做什么辅政大臣?若是当日跟着刘管家去江北,早见到我阿爹阿娘了,还用在这里受罪?”
夏停云帮她揉捏肩膀,叹道:“朝政混乱,你我若不出头,只怕明日便要被世家得了天下。”
卫时雨忽道:“这天下爱姓什么就姓什么,他们得就得吧,和咱们有何关系?”
“你看孙太傅和赵太保便知道了,他们若争起来,或许还要打仗,若再如几十年前中原混战,到时候苦的还不是百姓?”
卫时雨感慨抱拳,“失敬失敬!你们高家,可真是遗传了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夏停云没听懂,“什么遗传?”
卫时雨哀嚎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打死那狗皇帝了,如今把咱俩架在这里,到底何年何月是个头啊。”
她是恨极了隆庆帝,当日咬牙切齿的非要杀他,可早知是今日结局,或许会犹豫一二了。
本来夏停云做个闲散的燕国公便极为要命了,如今做了摄政王,还不天天忙的见不到人。
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
夏停云安慰道:“你想啊,正是我如今大权在握,才能放得贤皇后和姜四郎离开,也能叫姑姑和霍大侠云游天下,还能叫岳父岳母后半生无忧,嗯,卫家的财产也可拿回来,有何不好?”
卫时雨想想也是,若是当日仓皇逃走,只怕后半辈子都要日日奔逃,时时担心被抓回来,那样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夏停云又道:“等再过几年,陛下长大了,咱们给她找个好亲事,到时再告老还乡,也为时不晚。”
卫时雨叹道:“只能如此了,可怜我没生孩子,还要给别人养孩子。”
好在和乐很乖,晚上极少哭闹,卫时雨不放心别人,自己又忙不开,便将银杏和丹红几人都叫进宫里来帮忙。
贤妃走了,采桑等人却在,她们照看顾和乐惯了,大有经验,倒无需卫时雨费太多的心。
这几个人都把和乐当成了宝,到后来,卫时雨根本插不得手,只好守在一边看着。
有时她看着和乐,不免想起故去的崔皇后,难免心中唏嘘。
既然和乐登基,那崔皇后便不能是有罪之人,夏停云近日便一直忙着为崔皇后平反之事。
朝堂上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最终尊封崔皇后为太后,重新葬入孝陵。
好在卫时雨当年联合贤妃收敛了崔皇后的尸身,否则今日去哪里找寻。
这日夏停云下了早朝,却见卫时雨换了常服,便问:“你去哪里?”
“我去送送贤妃娘娘。”
时至今日,她仍是喜欢称呼她为贤妃。
贤妃当然没死,死的是当朝贤太后。
贤妃要和她的心上人去他们想去的地方了。
“我也同去,你再和我说说他们的事。”
近日忙碌,两个人鲜有能坐下说话的功夫,夏停云听了几次也没听明白贤妃和那姜四郎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