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毫不手软(48)
她一时不担心袁鄯追随左沛,听他话里的意思,若是藩镇起兵,他更看好徐从绎。
但饶是各镇节度使手握重兵,可若师出无名,他就是臭名昭着的乱臣贼子。
袁鄯清高惜才名,宁愿全部得罪也不甘堕落。
“辛苦你的好友泡在水里,往我的鱼钩上挂鱼,帮我在袁鄯面前大出风头,否则他连一面都不肯见我。”裴炜萤笑着看她。
萍影摆了摆手,“他也就那点本事,能帮到公主就好。”
裴炜萤眼角一抹艳色,酒后微醺,身心飘然,但意识依然很清醒,计划备上厚礼好好答谢萍影的新情郎。
萍影揣了点心事,不说出来不得安生,装作随意道:“说来也巧,我前两天去沄城看见一位熟人,猜猜是谁?”
“徐从绎。”
萍影挑眉叹道:“真是夫妻一体,心有灵犀。”
裴炜萤膈应这种说法,辩解道:“除了他,沄城还有谁是你我都认识的?”
猜到多半为了军务,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去做什么?”
萍影立即收起脸上神采,面露犹豫,声音轻缓,“他去沄城接一个女人,那女人神神秘秘,遮挡很严实,但从身形看是个美人,还是个病美人。她似乎和徐从绎吵架了,不肯跟他回去,最后被他抱着送上马车。”
夫妻分居两地,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呢?
萍影悄悄抬眼看她,撞上她晶亮欣喜的眼睛,藏着掖着的那点同情一扫而光。
得知丈夫私会情人,居然是这种表情?
她抱着最后一丝不确定,以为她是怒极反笑,安慰道:“公主,你别太伤心,说不定其中有误会。”
这也算违心之言,她亲眼目睹徐从绎和那女子举止亲密,小心呵护,不会有假。
裴炜萤意识到她高兴得有些失态,可嘴角的笑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简直恨不得痛痛快快多喝两杯酒,晕乎乎发一阵酒疯庆祝一番。
糟心日子可算熬出头了,她强迫自己沉下声音,“我为什么要伤心,我要回去捉奸,状告御前与他和离。”
萍影错愕,卸下一身重担,松了口气,“我早该明白,不为黛山的瓷矿你怎会松口答应嫁入呢。”
“可公主,捉奸要成双。不要一时兴奋暴露你已经知道他不忠,要于无声处抓他个措手不及,场面越狼狈越难堪,你的胜算越大。”
她点头,放下酒杯立即就要驱车回原州,临走前到底不放心,让萍影查一查天清的底细。
“徐从绎说曾救过他,可他却投奔朔方,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仔细回想天清一路的神色和言语,像是一根尖刺扎在身上,却无从下手拔出来,让人抓心挠肺想不通。
“也许是道不合不相为谋。”
裴炜萤心道也许吧,怪她一听到和崔晏声音相似的人就如临大敌。
她随口问道:“你说,蚀心丸真的无药可解吗?”
第 27 章
到原州时风急云淡,但胜在春光和煦,池畔迎风阁内,梨花开尽,凋落枝头。
紫珠揪着梨花瓣往天上吹,看见裴炜萤领着丹朱雪青风风火火往院内赶,撒开腿跑过去行礼问安。
和徐令仪比较起来,裴炜萤更好伺候。
她想到的刁钻点子立即就要实施,旁人劝不过来。而徐令仪举棋不定,要拉着她翻来覆去念叨,听得人耳朵磨出茧子,最后依然坚持最初的想法。
身子窈窕的美人轻抬下颌,身着银白罗衫,外罩藕粉轻纱,像足了馥郁纯净的芙蓉。
钗环华贵,衬着她玉雪似的肌肤。
裴炜萤清楚她更偏向徐从绎,冷觑一眼问:“我不在府上这段日子,驸马可曾回来过?”
紫珠摇头,“从没回过。”
“他真是比皇帝还忙。”她重重拂袖,披帛在空中掠过一道银光,紫珠讷讷不敢说话。
过会,她红唇轻启,紫珠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幽幽一声轻叹,嗓音竟柔如春水,“可多日不见,我实在思念驸马。”
甚至懊恼道:“上次吵得不欢而散,不知道他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紫珠忙支起笑脸道:“公主多心,驸马若生您的气也不会去黛县主动和好了。”
原来打着看望她的幌子私会别的女子,裴炜萤牵起嘴角笑了笑,“你是府上老人,又在我跟前伺候,出了门人人都敬你一声姐姐。”
“我有件事交给你办。”
紫珠忙不迭应下,抬眼瞥了下丹朱雪青,胸中顿时生出许多底气。
这事办起来得心应手。
紫珠的爹是府上管家,她从小便在小姐徐令仪房中伺候,当年这位大小姐寻死觅活要嫁给郭岐,隔三岔五跑到衙署逼徐从绎点头,这条路她现在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拦下她的小将是万烁,常在徐从绎跟前跑腿,远远瞧见是她,他打趣道:“紫珠姐姐,大小姐嫁去范阳,怎么唯独把姐姐留在原州?”
“呸,没大没小的东西。”
紫珠斜他一眼,道:“你这般清闲,不在主子跟前当差,看来是一张臭嘴惹出大麻烦,不得重用了。”
万烁满嘴的话无奈咽回去,上次错在钱偲,可也有他传话不到位的缘故。
外人不清楚原因,但都看得出他遭了冷待。
抹不开面子,他板起脸,“公主不在原州,你过来干什么?”
“主子的事别瞎打听。”紫珠白他一眼。
身材颀长的男人走出书斋,她忙追过去,手里的匣子沉甸甸的。
“什么东西?”徐从绎瞥一眼,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