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毫不手软(51)
真是要疯,做他的白日梦去!
“补偿,我当然好好补偿你,补偿死你。”她接连说好几遍,恶声恶气指示立即盖章,小心万分收好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夺门而出。
夜间,躺在床上却被他那番浪荡话吓得睡不着,她重重踹了下被子,真后悔没重重赏他几个巴掌。
第二天一早,她依然气得够呛,眼底淡淡一层乌青和徐从绎打个照面。
昨夜他宿在书房。
他长身玉立,玛瑙金纹腰带束腰,脊背肌肉分明紧实,广袖下修长的手里拿着宝匣,笑容俊朗,“殿下送的礼物,臣很喜欢。”
昨夜近乎被他调戏一番,她实在没心情欣赏他收下礼物的反应,可见他欠揍地说着喜欢,真诚得又让人无从怀疑,难消的怒火又在胸中熊熊燃烧。
“那可是鸿影阁供不应求的好瓷器,是人都喜欢。”
他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意散淡,有些疑惑道:“混蛋我认,只是‘老’作何解释?”
真不知要不要夸他有自知之明,她忍不住刺他,觑他一张招惹风流的脸,“当然是称赞你龙精虎猛,老当益壮啊。”
他不要脸地盯着她晕开怒意的芙蓉面,眼看着浮起羞怒的红痕,越衬托那对乌青扎眼,他笑里带着期许,“我希望让殿下一夜难眠的人是我。”
裴炜萤咬咬牙,劝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好在他大发慈悲,连着两晚都没回来折磨她的精神。
更加坚定裴炜萤的猜想。
午后她合眼补觉,听见陆清如过来,忙起身换了套衣裳,素淡的美人隐入白墙,晶亮含光的水润眼眸笑意盈盈。
陆清如的注意都落在她格外红润的唇上,实在是因为她打扮得活像守寡的妇人,显得天生的唇色尤其鲜艳。
她疑惑地皱起秀眉,劝裴炜萤换身衣服,“公主,咱们今日是去见女医,又不是奔丧。大好春光,不穿得鲜艳明媚,怎衬得出公主姿容?”
裴炜萤委屈道:“我不想招摇过市,惹人注意。这桩婚事本就不为人看好,再被人看见我寻医求子,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陆清如被堵得哑口无言,咂摸出一些合理之处。
沿街摊贩叫卖吆喝,朴素不起眼的马车驶入坊中,停在慈心堂门前,不久女医亲自登上马车。
陆清如是原州头等贵妇,虽然不爱抛头露面,但该有的面子排场不少。她来前也劝过请女医登门,可都被裴炜萤以有损颜面的理由拒绝了。
只好偷偷摸摸在马车上诊断。
裴炜萤头戴帏帽,遮掩得严严实实,撩起衣袖给她号脉。
又回答几个问题,关乎饮食作息。
直到问到夫妻行房之事,女医详细追问次数时长,袖中纤长的手指无措地攥紧,她庆幸隔着帏帽陆清如看不见她烧得滚烫的脸,凭着萍影与她闲聊的印象应付过去。
萍影男人换得勤,总摆在一起比较。
她今日寻个由头请陆清如出门,可不要真让女医诊出问题,耽误她的好事。
就差夸徐从绎在榻上也一样骁勇善战,金枪不倒。
……
女医临走前温声道:“夫人与夫君年轻力壮,又是浓情蜜意之时,不必焦急子嗣。我开个滋补的方子,夫人调理好身体,自然而然就会有孕。”
陆清如笑着谢过,紫珠奉上诊金,亲自送她回去。
“怪我上次不会说话,害公主以为我在催促。”她掌心柔软,覆在裴炜萤手上,宽慰道:“你们新婚不过三个月,抓紧时间好好培养感情,孩子顺其自然。”
“绎之整日待在衙署校场不见人影,灵州军民又隔三岔五牵绊你,我掰开手指一算,你们夫妻相处还不到十日呢。”
而这十日,简直是度日如年。
裴炜萤回握住她,柔声道:“多谢嫂嫂今日陪我。可驸马有正经军务处理,每回差紫珠请他回府,他次次回绝,我又不敢强留,担心惹他生气。”
“偶尔回府同房,也沉着脸不和我说话。”
陆清如一直住在白鹤书院,对府里的事也不甚清楚,且小叔子一房的家务事她如何掺和?
她只能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一会多说他几句。”
清明那日言之凿凿说好好供着公主,转脸却冷落人家,让公主独守空房。她与徐从绎同窗七年,深知他看似温厚好说话,但触及他的底线,他绝不会退让半步。
说出的话刀刃似的,往人心口插。
这时,紫珠掀开帘子,往车外一瞥,看着熙攘热闹的人群惊喜道:“公主,驸马正在我们前面呢。”
“绎之心里想着公主,一定是回去陪公主的。”
才怪。裴炜萤嘴角轻颤,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陆清如正巧觉得车里发闷,吹了会风,盯着前面乌泱泱的人马疑惑道:“我怎么没看见绎之,难道我昨夜批阅学生的文章,眼睛花了?”
紫珠闻言,随口胡诌,“大夫人看得不巧,驸马身下高头大马,早弯进前头的巷子里了。”
“那咱们也快点,免得回去赶上他要走,什么话都说不成。”
马车速度加快,最终在城南一处僻静的府邸停下,门匾窄小,掩在绿汪汪的爬山虎里。
鹤云跟踪他不敢跟得太紧,且他又狡猾,每到城南便消失。
多亏紫珠记性好,提起从前徐令仪死缠烂打,闹着他点头答应她嫁给郭岐,而徐从绎不堪纠缠,在城南买下私宅躲她。
这里只有徐令仪和紫珠知道。
她起初怀疑紫珠和徐从绎一同设圈套,紫珠愁眉苦脸,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