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毫不手软(50)
见她点头,他鬓边簪着石榴花取出一块,递给她。
他这副样子和萍影养着的小情郎一般无二,温柔又体贴,还很会花心思打扮。
萍影说过,男人在外面做了亏心事,心中愧疚,总是在家中伏低做小,极力讨好妻子。
刚炸出的果子酥脆,但裴炜萤面无表情咬了一口,恹恹道:“油腻腻的,我不爱吃了。”
他猜想是炸果子的油用了一天,握住她的手腕凑近也咬了一口,并没尝出异常,但还是说道:“我让人明日一早去买新鲜的。”
裴炜萤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握住温热的油纸却感觉格外烫手,索性丢给他,“随便你。”
可她已经咬过,他万一拿过去接着吃岂不是……她面颊泛红,垂着眼又从他手里夺走,“别吃坏身体,赖在我头上。”
徐从绎点头,“殿下说得对,多谢殿下关心臣的身体。”
老流氓真会给脸上贴金。
她懒得反驳,一想到胜利在望连和他斗嘴都没心情,将宝匣的钥匙放在桌上。
他不急着取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敲宝匣,唇边噙着探究的笑,“殿下突然回来,只是要给我看这里面的东西?”
见她点头,他略微不满地皱起剑眉,轻轻一笑,“臣还以为是殿下思君情深呢。”
紫珠一定是将她随口说的话透露给他了。
真会出卖主子。
裴炜萤咳了一声,“紫珠说你去黛县找我,可灵州新铺面开张我并不在黛县,让你白跑一趟。我特意回来是想亲自赔礼道歉。”
他从没当真,漫不经心问:“殿下很在意臣有没有生气?”
不得不佩服他装模作样的本事,轻飘飘转移话题,面上颇为风轻云淡。
裴炜萤直起身子,不想他曲解她的意思,解释道:“自然。万一你一时生气,拿我们立下的契约不当真如何是好。我是一介妇人,手无寸铁,不像你手握重兵,随时可以要挟我听你的话。”
也从没见她怕过。徐从绎语气中夹带着嘲讽,“你又要立契盖章?”
她循循善诱,“我现在是商人,重诺守信不在话下,而驸马是君子中的君子,相信做不出违背诺言的丑事。”
“可人心难测,我又生得花容月貌,你舍不得与我和离怎么办?”
“所以我想,我们还是白纸黑字,重新确定一下。”
她要拿到万无一失的证据,最好有他的亲人和她亲眼目睹,再将契约狠狠摔在他脸上,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让他有一丝机会脱罪。
“你笑什么?”
他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笑意浅淡,意外她居然察觉出,“被殿下不着边际的猜想逗笑了。”
她胸腔里突如其来涌上郁闷,连她自己都难以言明这份不悦出自何处,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低头看着他绣金线的袖口。
袖口微微下滑,腕骨强健,青筋明显。
她眼神顺着往下,雪白的内衬上蹭着浅淡的胭脂红痕。
第 28 章
书房依然是旧日陈设,男子站在书桌前,身影颀长挺拔,骨节分明的手捏一杆狼毫,抬腕书写。
墨香散开,字迹遒劲。
他抬起眼,单薄的眼皮压着戏谑,“殿下要不要过来确认?”
裴炜萤立刻就要抽走纸张,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她拧眉瞪回去,嫌弃地抽回。
“墨迹未干,来我身边看。”他让出一半位置。
不想过去,可是他总是很忙,白天黑夜见不到人影,若是契约有不妥之处又要麻烦。
他的姿态从容随行,面容又俊雅温润,可言行举止却给她一种悄无声息的强迫感,她在他凝视的目光中不禁心弦紧绷。
那只沾染胭脂的衣袖下,手指修长有力,手背青筋微突,拿起印章作势压下。
他的声音似在催促,“殿下不看,臣只好自作主张,先行盖章。”
“别。”
她认命,距离他一臂之距时肩头一沉,被他半拥半拽带到身边。
他俯身靠近,感受到她纤柔的身躯颤了颤,侧首将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眼底幽深晦暗。
“没问题。”她粉嫩的唇轻轻张着,薄薄一层水润的光泽。
难免回想起曾经亲昵的滋味,柔软香甜,像有一团雪在唇边化开,融融流入心田,想得他嗓音都柔软了,“慢着,我现在觉得很不公平。”
裴炜萤不耐地翻了记白眼,语气很急,“有话快说。”
他抿着唇发笑,故意叹道:“万一殿下为抓我把柄,操之过急,误会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损害我的清誉如何是好?”
手掌下的人浑身一紧,浓密如扇的睫毛发狠打颤,讥讽道:“你若洁身自好,何惧他人误解?”
她肩膀一甩,可他牢牢握着,那力道无论如何也撼动不得。
“架不住有人会耍阴招,陷害于我,离间你我夫妻情意。”
他抢在她开口之前,笑叹,“左沛那东西一言不合送女人贿赂我,我可是一眼都不敢多看,可殿下上回依然没放过我。”
裴炜萤目光微微闪躲,“那你想怎样?”
他歪着一双威胁的眼睛,笑得轻慢,“殿下兴许不知道,男人一旦开荤,食髓知味,总有些欲罢不能。况且殿下锦云明月之姿,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臣很惭愧克制不住动念,可一想到殿下冰玉之躯不可亵渎,内心万分纠结痛苦。”
“因此殿下若冤枉我,要补偿回来。”
如何补偿,尽在不言中。
肩上的手掌收紧,灼烫的气息扑在耳廓,吓得裴炜萤如惊弓之鸟,手肘狠狠撞他挣开他的臂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