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不是人(252)

此时，一名玄衣卫正蹲在那，仔细收起那点粉末，动作非常小心。南宫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赶紧张口：“不可能！”

他知道邪引是什么，他这才明白，镇邪司要查的，还真不是那些乙等术纸的原料，而是邪引！纸坊若真和这东西沾上关系，怕即便是寿王出面说情，颜掌令也不会给面子！

他也算是看着这颜罗剎长大的，最清楚这犊子什么货色，完全就是油盐不进的玩意。

再说，纸坊也不可能会有邪引。他弄那东西做什么，将邪引放在术纸上，只会引来邪物，术纸消耗得更快……

可是刚想到这一层，南宫琦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若是术纸消耗得更快，那纸坊的生意自然就更好，他会想到这一点，颜掌令自然不会想不到。

于是南宫琦立马道：“子卿，这定是有人栽赃，本来今日送出的术纸突然不见。而且，那王贵还临时将要送的术纸给换了，此事本就蹊跷。”

颜鹤：“会查清楚的，纸坊先封了，纸坊里的人，我要带走一些。”

南宫琦：“……”

他就知道，这颜罗剎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下来，纸坊不知会停工到什么时候，且瞧着这阵仗，这事不查清楚之前，镇邪司怕是都不会让纸坊开工！

颜鹤没时间和南宫琦多说，示意旁边的玄衣卫去清点纸坊里的人，该带走的带走，该问话的去问话，该往下查的继续。

随后他就看了看自刚刚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林师师，他感觉到林姑娘似乎在算着什么，周围紧张的气氛和嘈杂的人声，似乎都对她起不了丝毫影响。

片刻，林师师终于抬起眼：“还在城内，应是去了西边。”

她也不清楚王贵劫了三车带了邪引的术纸，到底想做什么，还将林二郎也带走了。她给林二郎的护身符，现在还未被触发，说明目前应该没有危险。

但三大车的邪引术纸，随时可能招去邪物！

颜鹤当即让人跟他走，并命人马上传讯镇邪司，往这边增援人手。

南宫琦发现自己嚷嚷了一通，根本没人搭理自己，而且这瞧着似乎情况还越来越严重，他便张口道：“子卿，这是——”

颜鹤往外去的时候，忽想起什么，就看向他：“那王贵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进的纸坊？”

南宫琦立马看向旁边的大管事，那大管事赶紧回道：“他是两个月前进来的，和王府的马管事是老乡，也是马管事介绍的，我瞧着他干活还不错，就留下了。”

林师师问：“两个月就当上这里的小管事了？王贵进纸坊之前，在哪当差？”

大管事愣了愣，好似一下被点醒了一般。

是啊，人才进来两个月，他怎么就让王贵当上小管事了？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第144章 第 144 章

颜鹤领着人从纸坊出去后, 南宫琦才看向纸坊的大管事：“那王贵怎么回事？”

大管事脸色有点发白：“四爷，这……这王贵我记得就是马管事介绍来的，他在纸坊一直就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交给他的事他办得也都利索，之前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啊。”

可大管事越解释越觉得解释不清,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王贵究竟是怎么进纸坊，自己又是怎么让王贵当上小管事的这个过程，竟然没有丝毫印象！

明明就这两个月的事，他却觉得自己想不起来, 脑子好似被什么糊住了一般！

南宫琦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忽然想起数天前, 寿王就告诫过他，纸坊上下要盯紧了, 别让人在里头动了手脚。当时他嘴上虽是应下, 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谁不知道桔园纸坊背后是寿王府, 谁有那胆子敢打纸坊的主意。

没想到，还真有！

而且依王贵进纸坊的时间，对方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做了安排，准备了这么长时间, 然后等到今日才动手。

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让桔园纸坊停工关门？

难道是另外那几家纸坊动的手脚？

不至于，那几家没有这胆子，他们得罪不起寿王府。

那如果……对方的真正目的不是纸坊, 就是冲寿王府来的呢？

南宫琦心里悚然一惊，难怪父亲两次三番跟他提过这事, 是他没重视起来，所以才叫人寻到了可乘之机。

究竟是谁？！

……

从纸坊出来的时候, 天已经全黑了。

颜鹤让林师师上他的马车，然后安慰了一句：“姑娘别担心，令兄应当不会有事的。”

他没想到，林二郎会这般倒霉，竟又被卷入此等事里头。

林师师抬起眼，看着颜鹤道：“掌令是不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忽然想起前几日，她第一次夜探桔园纸坊的时候，梦魇出现不久，颜掌令也过来了。当时她以为颜掌令是在暗中跟着谢锦书，但现在一想，兴许当时颜掌令还有别的目的，兴许本就是冲着这个地方来的，是到了后，才意外碰上他们。

实际上镇邪司早在那之前，就已经盯上桔园纸坊了，之前让玄衣卫来走个过场，是面上的安排，那私底下呢？

而且刚刚在纸坊内找到邪引时，颜掌令瞧着一点都不意外，这纸坊可是寿王府的产业。以颜掌令和寿王的关系，他这么盯着桔园纸坊，要么是早就知道纸坊内有问题，要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