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里愧意未减，打算接着叹，哪料迎头挨了一嘴巴，直接把他打懵了。

刘钰在荡着汤水的肉上扯了一把，听到他闷哼，稍感解气，提起左踝的遮羞布，再不看他，喝令：“沙楞跟我回家！你自己说的，不喝到死你是狗。”

“我……你……”他结巴了，一点底气都没有，“我没说。都这时候了，你咋还那么赖呢？”

结果又是一小巴掌扇在脸上。不仅底气没了，面子里子丁点儿不剩，他也火了，但又不敢发作。

嘟嘟囔囔辩解两句，发现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他忽然心突突——

该不会……

又要杀驴？

这回要是再被她临门卸磨，他绝对天天蹲她家墙根底下，跟在她屁股后边烦死她！

忙三火四穿好衣服，随手将适才用过的东西团成一团暂且扔到一边去，雷春龙抢先下车。

不等刘钰动身，扯着两只胳膊环在脖子上，脸对脸，又像抱孩子那样兜着屁股死死箍住，带她往家走。

她实在没劲儿，挣不脱，就咬他耳朵，狠了狠实的，囫囵抗议：“放我下来，你有病吧！”

“啊，有病，等你治呢。”他疼得直呲牙，“给我来点猛药，咱贼扛折腾。”

“……”

心一软，刘钰默默松了口。

给他揉揉遍布牙印的耳朵，直接张腿在他腰上盘了个扣儿，又紧紧搂住他青筋暴突的脖子，歪头伏在宽阔的肩膀上，慢慢阖起眼。

疯就疯吧，病就病吧。

她现在什么都不愿理会，只想一口气爽到死为止。

初经人事的她不免感叹——那些虚无缥缈的快乐全是假的，能瘫在怀里、亲在嘴上的快乐才是真的。

人吶，最实在不过了。

这人还不是别人，是命中注定要和她纠缠不清的人。

最主要的是，这个死老爷们儿居然有脸吐槽她心机深，他可比她会旱地钓鱼这套，几句话就能勾起她心痒难耐，这一宿都不想放他走——

“我跟香姐要的是二楼一个陪酒妹被人强奸的视频。”他贴着她的太阳穴轻快道。

刘钰心一惊，歪头直勾勾瞧他。

他斜眼瞥瞥她，故意语气凝重引她上钩，“就那个要炸死咱的老登，他姑娘何静。”

“操！”

41-长夜难明（1）

快到夜里 12 点时，一声震天动地的雷炸响在小城上空。

然后大雨倾盆，蒙蒙的，很快便冒起漫天白烟。

雷春龙光着膀子坐在刘钰家客厅沙发，啃着烤鸡腿吸溜啤酒，望了望天，回头看刘钰，“得亏你点烧烤了，不然吶，我明早起来肯定饿得呜嗷叫唤。哎，你说下这么大雨，送外卖那哥儿们不得浇死？”

刘钰往他碗里夹了一大绺韭菜，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道：“他可以躲，你操什么心？吃你的韭菜吧！点这么多好像顶用似的。”

她的话差点呛死他。

强忍着咳嗽的冲动，他憋得脸通红。放下鸡腿将那一坨沾满辣椒的韭菜塞进嘴，大嚼特嚼，像在泄愤，边往下咽边瞪她。

然后人家还是带搭不惜理的。

雷春龙都纳闷了——

难道说刚才那个饥渴的好像憋了五六年没干过的老流氓，是他妈鬼附身，昙花一现了？不然她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和他一本正经谈正事，根本不像刚破处的妞那么羞涩呢？

他秃噜完 3 个生蚝粉丝，马上就想开了。

谁说破处就一定得羞涩？

他就没有。

想当年 16 岁跟姥爷邻居家二姐胡闹，他不仅不羞涩，大夏天顶着 30 来度高温奋战俩小时。

那时候生瓜蛋子一个，啥花活不会，就知道咕涌，那叫一起劲儿。搁现在借他仨胆儿他都不敢，不怕别的，就怕中暑，或者晒萎了。

不服老真不行，反正他万万没想到，玩个车震能把自己玩到无地自容，自惭形秽，自我怀疑。

他特别不甘心。

但没关系，来都来了，还是她主动请进门的。老天爷又这么上道——这老大雨、邪风、惊天雷、闪电还嘁哩喀喳的……但凡一个正常人，五经半夜的，能忍心让他走吗？

他偷偷观察她好几遍，也试探好几次，虽然她的态度不明，可他就是相信她没那么无情。

她心善着吶，好比活菩萨。

算他猜对了。

这个注定坦白从宽的午夜，刘钰都把底牌亮干净了，要不从他身上讨回来相应的报酬，那她不是缺心眼么。

她是挺容易犯虎，还没虎透气。

男女之情她不敢说自己一定能玩明白，一个进门就借口热的不行，麻利地把自己脱得就剩条裤衩的老爷们儿，她还不至于瞎到看不明白他的小九九。

不就是丢人败兴了，想找回点面子嘛！

她还真就怕他没脸没皮惯了，连点自尊心都不要了呢。

这回好了，他先等不及了，他开始意犹未尽了，那正好，睡都睡了，她可以顺水推舟——不信都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他还能装得住深沉。

她笑嘻嘻地抄起一串腰子送到他嘴边。他要接过来她就稍微缩手。他一下子懂了，狼似的死盯住她，慢慢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力道撕下整条骚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