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助理(160)

这次于斌没有回答。

厉齐盯着他，看见他眼睫蓦乎抬起又落下，眼尾泛着一点红，薄唇紧抿。

“你还喜欢他是吗？”

“厉齐。”于斌忽然打断。“我不能再继续当你的助理了。”

厉齐掌心紧了紧，声音跟着沉下来。“为什么？”

“为什么。”于斌低声喃喃，半响他低下头，声音很沉。“谢谢你几次三番救我，但你想要的我给不了，对不起。”

若是曾经也许于斌或许还会装作不知道继续下去，但厉齐的目光那样赤裸，表现又是那么明显，于斌已经没办法视而不见了。

白予辰的过往已经给过他很大的教训，于斌从来没有怪过白予辰，他只怪他自己。

明知对方深深喜欢自己，却又在不能接受的情况下对他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将白予辰推下深渊的，其实是他。

156.离开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喜欢他？”厉齐情绪有些激动，他心里认定于斌对宋则成旧情复燃，所以才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自己。

“你想回去找他是不是？你犯贱吗？”厉齐吼完一嗓子，心却猛的一沉。

这是他第一次对于斌发火，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资格这样责问对方，他不过是一个老板，于斌只是他的助理，他用什么身份插手对方的感情？

于斌低垂着眼睑，面无表情。

厉齐因为刚才的激动胸口起伏着，他愣了半响，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让我下车吧。”于斌握紧门把手，坚定又淡然。

厉齐盯着他，声音低沉。“为什么我不行，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不够尊重你吗？还是我不如宋则成优秀？”

“你很好。”于斌的声音很平静，毫无波澜。“是我不值得你喜欢，你适合更好的。”

厉齐沉默，车子一直开着，前头的司机早就察觉不对劲，但没有少爷的命令，他不敢轻易停车。

于斌等了片刻，没等到厉齐的停车命令，只能沉声对前面的司机下命令。

但司机从后视镜里督见厉齐的脸色，哪还敢照着办？只当自己没听见。

“放我下车吧。”

“放你下车？”厉齐声音陡然阴沉，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我废这么大功夫好几次把你从他手下救出来，现在你跟我说你还喜欢他，我们没可能，你要下车？”

厉齐怒极反笑。

“于斌，你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对不起。”

“对不起他妈顶屁用？”

“欠你的以后我会想方设法还。”

“你I他妈怎么还？”厉齐瞪着于斌，眼眶猩红，黑色眼眸布满了红血丝和愤怒。“钱吗？你以为我真他妈缺你那点钱？”

于斌沉默下来。

这辈子他没欠过任何人，唯独厉齐，可对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没有办法解释，更没有办法去多说什么。他越说，对方只会越愤怒，越暴躁，越难以接受。

所以他选择闭口不言，沉默着接受所有。

但那态度在厉齐眼里却成了漠然和随便，好像对方一点儿也不在意，只有自己暴跳如雷，跟马戏团的猴子似的。

“你能不能看着我？”厉齐有些发火，他抓着人下巴面对自己，声音又高了几度。“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着我？”

“厉齐。”于斌想说什么。

但他停顿片刻，忽然又沉默下来。

厉齐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上去，唇齿刚触碰上就被于斌推开，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厉齐很快就拽住于斌腕子往车窗一按，又要覆上去吻住。

于斌喘着气，这次他没有挣扎，但他吐字清晰，几乎带着一点儿冰冷。“你要成为下一个宋则成吗？”

厉齐的动作陡然停住。

是啊，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跟宋则成又有什么区别？在于斌这里，他唯一能算得上优势的就是他比宋则成更尊重，也更无条件包容。

厉齐泄了气般坐回原地，他失神了好一会，不知过了多久，最终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声音一如当初那般果断。“停车。”

司机立即停下车。

于斌低声说了句谢谢，而后开门下车。

厉齐带着那些下属走了。

于斌被停放在一条大街上，他身上没有钱，没有手机，更没有可以求助的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心底却从未有过的轻松。

以前的他为宋则成而活，学了金融学和经济学，成为助理，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对那些的兴趣远不如画画写字要高。

也许他可以试着不再帮人打工，他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一样都是轻松而有趣的。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回一趟以前他买的那套公寓，账户上还有一些钱，足够他吃喝不愁好几年。

可以把房子卖掉，离开这个城市。

有一句话厉齐说的很对，于斌自己也觉得自己犯贱，这种时候他还受虐般喜欢着宋则成，明明可以离开却又隐约舍不得，也许他在这个城市再多待一会，宋则成的态度再坚决一点，他就会重蹈覆辙，又像以前那样重新留在他身边。

时间仓促如流水。

于斌离开A市，顾芳宁沈清池再次回到宋则成身边，他养的女人都在上一次于斌在的时候全部放养干净，主动回来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