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风声，虫鸣鸟叫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河的周围除了沙石之外就是一大片树林，凌月都能感觉到有风拂过，可树叶纹丝不动，这显然不对劲。

河面也很诡异，不像水，更像是一块平展开来的布铺在上面。

凌月靠近河边，蹲下伸手在河面上感受了一下，没有水的凉意。

“如何？”魔尊也蹲下，询问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但是这里，不像是真的。”凌月道。

“不是真的？”妖族的年轻人喃喃，“幻境？”

长老道，“如果是幻境，那我们需要先找到幻境的命眼将其打破才能见到真正的命眼。”

凌月站起来，皱着眉思索片刻，他总觉得这里不像是幻境。

这时，魔尊指尖钻出一股魔气朝着水面奔袭而去，大家屏气凝神，魔气却在接触到水面的时候触底反弹。

凌月一愣，再次蹲下，手掌直接覆在水面上。

魔尊时刻注意着凌月的一举一动，魔气已经在周边萦绕，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我知道了，”片刻后，凌月站起身来，“这里不是幻境，而是个阵法。”

“阵法？”魔尊奇怪道，“本尊在寻荒待了五百年，从不知道这里还有阵法。”

凌月道，“这个阵法神识无法进入，就像刚才，你的魔气没有办法进入一样。”

长老道，“大人可有办法破阵？”

凌月点头，“有的。”

他转头看着那个妖族的年轻人，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愣了愣，双颊上飞起一抹红，本来只是激动的，可落在魔尊眼里，这画面简直像凌月在和别人谈情说爱一般。

“回大人，”年轻人作揖，“小的银还（huan）。”

来了这么久都没开口问过他的名字，没找到和一个小小的妖族之人相处不过两个时辰，竟然开口问别人的名字。

魔尊愤愤地盯着凌月，恨不得现在就让银还离开。

“不要叫我大人了，感觉怪怪的，”凌月道，“银还，一会儿你去东方。”

银还笑着称是。

凌月又转头看着长老，“长老，一会儿要麻烦你去西方。”

长老点头应道，“是。”

凌月又去看魔尊，他愣了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魔尊的脸竟然黑如锅底。

“魔尊？”凌月不明所以，“你一会儿去南方可以吗……”

每次看到魔尊这个样子，凌月都会感觉他低人一等。

“哼，”魔尊冷哼一声，“那你呢？”

凌月弱弱道，“我去北方……如果你喜欢北方我们也可以换的。”

魔尊淡淡地瞅了他一眼，余光若有似无的往银还身上放，“本尊喜欢东方，也可以去东方吗？”

凌月嘴角抽了抽，“那你跟银还换一下。”

确定好方位之后，凌月又说了几句几个人迅速赶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等所有人都站定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红色的精血缓缓上升，聚拢，最后在河上方形成了一个红色的漩涡。

凌月双手掐决，“东生灼日，西为克煞，南镇亡魂，北仙忌神，阴阳交替互为逆，阴阳结合互为行，天地倒转，山河为界，风起，阵现！”

下一瞬，只感觉倒海倾山，天地倒转，狂风大作，衣袂纷飞。

一个巨大的法阵缓缓从漩涡之中涌出，落在河面上，巨大的震动掀起惊涛骇浪，河水向着四方奔涌而去。

“启阴阳之和，借风雨之势，阵破！”

随着话音落下，河水逐渐归于平静，刚才发生的一切仿若梦境，魔尊和魔界长老还好，见过大世面，只有银还，四周平静之后，他还陷入在刚才奇异的震动之中，无法自拔。

阵已破，真正的河出现在众人眼前。

哪里是清澈见底，明明是幽深到深不见底。

凌月蹲下，手掌轻轻拂过水面，“命眼就在河底。”

“让小的去，”还未等魔尊说话，银还便抢先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打破命眼。”

凌月沉吟道，“你可以吗？”

银还不作他言，飞身进入河里。

凌月大喊，“要小心。”

长老笑道，“大人放心吧，银还有些本事在身上。”

二人盯着河面，只有魔尊面色阴沉，一语不发。

银还的真身是条黑蛇，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再合适不过，果然，没过多久，平静下来的河面开始震动起来，水花四溅，凌月往后一退，恰好退到魔尊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魔尊竟然站到了他身后。

魔尊伸手揽住凌月的腰，往后轻轻一跃，等凌月站稳，魔尊才把手松开。

“谢谢。”凌月说。

魔尊还是一语不发，连哼字都没有。

凌月暂时没想那么多，说完谢谢之后眼睛又看向河面。

震动越来越剧烈，河面上接二连三涌起巨大的水花在空中迸裂开来又重重的砸在水面上。

凌月眉毛微微皱着，魔尊来到他旁边，突然道，“一个小小的命眼，怎么需要如此之久？”

凌月：“……”

他记得银还下去最多也就三分钟。

“再等一会儿吧，”凌月说，“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眼看着凌月帮别人说话，魔尊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飞身也去了河里。

凌月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他转头问长老，“长老，他怎么了？”

长老捋着自己的胡子，微微一笑，颇为神秘，“不可说，不可说。”

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