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河面的水花消失，两道身影破水而出，飞回到岸边。

凌月松了口气，赶紧去了二人身边。

他能感觉到，命眼已经破了。

“怎么样？没受伤吧？”

银还垂首，“多谢大人关心，没有受伤。”

而魔尊什么话都没说，突然的转变让凌月摸不着头脑，只能跟在魔尊身后。

他们要加快时间去下一处命眼。

路上，长老突然提起刚才的阵法，他叹道，“不知梦尊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阵法。”

“关心这么多做什么？”魔尊道，“梦尊对阵法颇有研究，就算是山鬼那边，也有研究阵法的人，大家都有用处，只有某些人，毫无作用。”

在魔尊背上的凌月一愣，他轻轻问道，“毫无作用的人，是我吗？”

魔尊心里本就不爽，眼看着说银还的话还被凌月截胡心里更不爽，一口气堵在胸口那儿，上不来下不去，可要把人给憋坏了。

魔尊停下脚步把凌月放下来，怒气冲冲，“对，就是你，什么作用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本尊这么说你可满意？”

凌月愣了。

突如其来的责怪像是脸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凌月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嘴唇动了动，“抱歉……”

他记得他不是一无是处啊，明明阵法还是他破的。

凌月委屈，但他不说。

魔尊也委屈，他也不说。

“大人别放在心上，”银还适时添乱，当然他认为这是安慰，“大人怎么可能毫无用处，毫无用处的那个人是我。”

“你别说话，”魔尊大声道，“本尊让你说话了吗？你妖族既然还在寻荒，最好老实本分一点，否则本尊不介意让你们和狐族一样消失。”

长老赶紧过来把凌月拉到了一边，魔尊说话有多伤人作为魔界长老他自然清楚，刚才魔尊那些话说的是谁他心里也清楚。

只是凌月尚不明确魔尊的心意，一不小心撞到了枪口上。

“长老，”凌月偷偷问，“我说错话了吗？”

长老宽慰道，“没有，都是魔尊斤斤计较。”

接下来的路，凌月没在魔尊背上。

银还变成了原形，一条大黑蛇，正在空中飞，凌月就在大黑蛇身上，长老也在，只有魔尊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一旁生闷气。

他想去把凌月叫过来，又开不了那个口。

眼看着凌月去了银还背上，魔尊真是杀了银还的心都有。

第30章

以前魔尊无理取闹凌月都觉得没什么，可这次不一样，这次魔尊的气性来的太过突然，而且把所有事情都赖到了他身上，凌月脾气再好心里也有些生气。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魔尊。

于是，两个人陷入了一种非常尴尬的沉默之中。

凌月忍不住想，魔尊是不是觉得他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他，可能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更不用他们到处奔波去寻找什么命眼。

凌月始终低着头，坐在他后面的长老倒是发现魔尊已经偷摸看了凌月无数遍。

作为魔界的长老，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为魔尊的幸福背负起他应该背负的责任，魔尊的性格他了解，别说有这些事，别说什么怨恨五百年，就算没有，魔尊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他就是这种别扭的性格。

长老起身来到凌月身边坐下，笑问，“大人不开心？”

凌月闷闷点头，“是有一点。”

长老又问，“是因为魔尊吗？”

凌月呼出一口气，垂着头，扣自己的指甲，“长老，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他了，为什么他会突然生气，而且……他还说我一无是处。”

真的一无是处也就算了，可刚刚他明明出了很大的力，魔尊以前就算再无理取闹，最多躲着他，不见，也不会说这么重的话。

长老笑道，“大人听我一言，魔尊并不是生你的气，他只是见不得你和别人走得太近。”

凌月要信不信，“是这样吗？可是，除了他，我还和谁走得近？”

长老眼神往下瞟，“这不就是吗？”

银还的飞行速度并不快，但是飞得很高，一伸手仿佛能触碰到云，以前凌月也以为寻荒上方漂浮着的是乌云，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其实寻荒根本没有云这种东西。

上面这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其实只是一种幻像。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山。

寻荒内的命眼分布在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就算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去往下一个地方也需要大半天，以凌月现在的精力，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

在飞行途中凌月还发现，那种灰色的东西排列得非常有规律，从下方看是一片接着一片，层层叠叠，从上方看才能看出来，他们的排列更像是一种叫做往生阵的阵法。

凌月沉思，为什么往生阵会出现在寻荒上空，好奇怪……

这个阵，明明是冥界所用。

到晚上，他们才到山脚下，地方偏远，到的时候天色已漆黑一片，长老找魔尊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山脚下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上山。

凌月对此没意见，银还就更别说了，他百分之百没意见。

魔尊找了一块空地，点燃篝火，四个人席地而坐。

凌月早就饿坏了，坐在地上就把馒头掏出来塞进了嘴里。

这是凌月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夜晚，黑寂的天空空荡无比，周围青草漫地，时不时有两个小飞虫围绕着火堆嬉戏，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凌月有些沉默，有些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