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妖鬼修罗场的日日夜夜(344)
而另一边,黑发白瞳的银无妄抬手凝成屏障,挡下剑气,冷声回应:“莽夫,岂可任你胡诌乱道。再这般平白无故地污蔑本君,休怪本君不留情面。”
话落,他另一手打出无数冰刃,连这整间茶室都凝出厚厚的霜雪。
裴月乌更觉躁恼:“你这贼人,敢做不敢当?偷了别人的东西,竟还在这儿本君长本君短。待我把你这烂贼的脑袋砍了,舌头剜了,看你再用什么破嘴说话!”
这话也将银无妄的怒意挑得更甚,霎时间,霜雪竟朝茶室外漫去。
沈衔玉心觉有异,手指微动送出妖气,将还在缠斗的两人强行分隔开。
“二位,”他面上一派平和,语气也温柔,“听起来两位似有矛盾,何不先冷静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再这样继续打下去,便是闹出性命,也无济于事,分不出对错,是么?”
“要什么对错!”裴月乌冷哼,“他偷了东西,就为错!不愿将东西交出来,更是合该砍手断头的大罪!”
银无妄紧拧起眉,冷视着他:“你这非愚则诬的莽夫,什么都没弄清楚便在这儿发狂装疯,莫非是在此处待得太久,将脑子憋坏了不成?”
“你——”
“两位何须置气。”沈衔玉温声打断,又知晓裴月乌惯是个冲动的,便先顺着他的话往下道,“既然裴兄提及偷窃二字,那想来丢了东西的人才应最着急。何不先将事情弄清楚,再作争执。”
裴月乌听得这句,果真压下躁恼,只气冲冲道:“好,你最好让他解释清楚,不然我这刀剑可不长眼。”
银无妄冷笑:“我看不光刀剑,你脸上也凑不出一对眼来。是化形时有了何处错漏,误将瞬膜错化成了眼睛?”
裴月乌大怒:“你嘴里生了烂疮?”
“尊君也无需动怒。”沈衔玉又及时开口,“裴兄向来心直口快,尊君也应清楚。想来定是有何误会,既是误会,解开便是——方才听两位提及小池姑娘,不知此事怎与她相干?”
“什么小池姑娘,”裴月乌恼道,“你不会直接叫她名字?非得显得与她多亲近似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仅这一句,沈衔玉便觉察到什么,微微敛去笑意。
不过须臾间,他的神情就又恢复如常。
他道:“不妨请裴兄先说说,是在怀疑尊君拿了何物?”
“银币。”裴月乌没好气道,“我见过,就是池白榆的东西,她说过天底下就这么一枚,如今却跑到了他那儿去,不是偷的是什么?觉得这钱币好看,自个儿造的?”
银无妄冷声道:“本君方才也说得清楚,那是她送我的东西,何来偷窃之说。”
之前他将银币放在了盒中保管,本来是怕丢了,却没想到少了个证明身份的证据。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将银币带在了身上。
谁承想方才他刚来茶室,这银币就从袖袋里掉出,而这莽夫一看见掉落在地的银币,就跟脑子里塞了炮仗似的,瞬间炸了。
第191章 第 191 章
裴月乌不耐烦睨他一眼:“她平白无故地送你什么东西, 更何况还是这等重要的物件儿。你要真穷得连枚银币都眼红,就去我那儿挑两枚宝石珠子,省得在这儿丢人。”
银无妄:“你——!”
他何曾被这样羞辱过, 怒火一下烧至头顶,气得再难冷静。他手臂微弯, 忽化出把雪白的剑刃,跃身便朝裴月乌攻去。
裴月乌也只想快些取他性命,好将那枚银币拿回来,登时也化出血剑。
剑锋相撞的前一瞬, 沈衔玉忽打出股强大妖气, 凝成无形屏障, 隔在二人中间。
两道剑气皆撞在屏障上,气流四涌。霎时间, 屏障左边的霜雪消融成水, 又急速蒸发。右边的霜雪则凝结得更多,半空甚而斜飘起白雪。
裴月乌睨向沈衔玉:“再敢阻拦, 连你这死狐貍也一并砍了!”
银无妄也道:“想来你也看见了,这等蛮不讲理的粗人,又何必论什么是非对错的道理。”
对于裴月乌的所言所为,沈衔玉已心有猜测。
怀着试探的心思, 他说:“那枚银币还在尊君身上,继续打下去,恐会无端毁了小池姑娘的东西。”
与他想的一样, 裴月乌听得这话,果真收敛了几分怒容, 并说:“你先把银币交出来。”
银无妄没说话,只冷笑一声。
沈衔玉及时开口:“不妨请尊君说一说这银币的来由, 也免得裴兄再生误会。”
银无妄本不欲解释,可又烦这赤乌,只得冷声开口:“本君替她找到了缠身梦鬼,又教她闭梦诀,虽不至于将鬼物驱逐走,可也替她指明了路。她说身无贵物,拿这东西来答谢本君,说是传家宝物。既是相赠,又何来偷窃一说?某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莽夫,急着打抱不平前,不妨先去问问她,需不需要你这莽撞行径!”
听他这么解释,裴月乌渐舒展开眉,又道:“你不早说!”
“你真有病不成?”银无妄心觉莫名其妙,“一上来便跟发了狂似的乱砍,要本君说什么,念一句你的剑快吗?”
裴月乌却不搭他的茬,转而道:“你既然帮了她,是该答谢。不若送你些珠玉宝石,但得把那东西还回去——或是直接给我也好。”
银无妄还没遇见过这等不讲理的人,连声都懒得应他,冷睨他一眼,便朝外走去。
只是走至门口,堵在门外的沈衔玉却未挪步,还一副失神模样。
银无妄以为是他没看见,便提醒似的唤道:“沈兄。”
沈衔玉回神般微一抬头,仍没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