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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权印(101)

作者:乱文 阅读记录

“我是日日夜夜吃不下饭,闻言做此一肉身佛,可供一民半生食禄。便痛得夜夜难眠。”

“这江山,我可能是守不得了……”

任千忧闻言,替他斟茶,见他面色灰白,眼下青紫,知他所言非虚,“守不住也要守,你若退了,丰和周边之民,更苦。”

何败春叹气笑了笑,“我原拜入主君门下,只为我何氏求一线生机,如今居然也成了其他人的生机了吗?何,何德何能?”

任千忧隔空指了指他灰败的面容,“就凭你这张脸,你便有德,凭你姓何,便有能。相信舅舅他的识人之明。”

何败春郑重地站起身来,朝任千忧拜了一拜,“定,不负所托!”

任千忧也起身拜过,“此后有一子,名为卓幸,少逢灾,体味人间万苦,熟知民生。幸极聪颖好学,熟知历史,通晓政务,将学不过一年,已懂兼听则明之理。若何司农得见,可随之。”

何败春一喜,沉寂的心开始跳动,“不知师承何人?”

“师承载道阁,听学于谢相,习武于向离。”

何败春又是一拜,“何愿随之。”

任千忧笑了笑,“如此,我便不扰司农的雅兴了,告辞。”

话音刚落便起身离开,一出门,没走两步便呛出一大口血,候在门外的抹月连忙搀扶住他,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血。刚想带着任千忧休息,却被呵止,“走!”

抹月咬咬牙,架起任千忧就往后门的马车边走。

何败春等到外面没有声响后,才将门打开一点缝隙,看了看外面一滩正在被擦拭的血,不由得泪流满面,掩面痛惜。

想起刚刚说过的字字句句,字字不提自己,句句皆是托孤。随后朝着天边,又拜了三拜。

新立玄朝

数月后,安和开渠,恰逢大旱,民怨沸腾,皆以谢氏为贪图享乐之辈。

娑沙方向突起起义之军,攻城掠地,其将自封神鸟凤氏,封号凤至皇,与乐正王室分庭抗礼。

飞鸽传信,信上血书,上言:沐反,速防。

接信者乃任千忧,见信后,先是猛地咳出一口血,而后提笔写下几封信件,放飞了好几只鸽子。

而后,一把烧了召谢玄都上前线率兵打仗的圣旨。

又一月,大旱不止,百人已死七十,土地之苗皆干枯,世人围玄安,企图入玄安杀谢相泄愤。却被谢刑秋一剑震于百里外。

世人已久不见谢相。

再一月,天降甘露。

再半月,降雨不止,发大水,堤坝尽毁,安和林双沉入水底,毁千里之地,杀七大世家根基,止叛军于津岳以外。

然凤至帝率船一渡,直逼丰和,放火烧了皇宫,杀皇族数百,不见女帝。

是夜,任千忧被半夜叫醒,收拾好来到了前厅。

只见一女子面如枯槁,衣衫褴褛,却仍然可辨面料罕见。

任千忧拱手道,“陛下。”

乐正暮见他,先是一惊,而后冷哼一声,“陛下?你任氏还真是阴魂不散,一个任氏一个谢氏怕早是做了乱臣贼子,就算是朕败,也要你们陪葬!谢玄都呢?!”

任千忧冷静地等她发完火,最后只叹气道,“陛下,乐正皇族倾覆乃是必然。至于谢玄都,您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乐正暮怒拍一掌,“荒唐!天下何人可取谢相之命?”

任千忧自嘲般地笑了笑,“天要取他的命,人也要取他的命,就算是他再如何强悍,怕也是无能为力。”

乐正暮哼一声,“朕不信。”

任千忧眯了眯眼,反笑问她,“陛下一路出逃,竟然不去王家,却一路来到了乱臣贼子的谢家,是何道理?”

“莫不是王相之毒,是陛下下的罢。”

乐正暮冷冷地看他一眼,“王氏如何,与你们无关,若谢氏愿祝我一臂之力,我愿以国相赠。”

“以国相赠?陛下莫不是忘了,若非陛下令各世家幼童皆入丰和进学,如今无人生还,陛下想造东山再起之势,怕不会像如今这么艰难。”

“与陛下为友,便是与万家为敌。”

乐正暮猛地站起身来,“闭嘴!”

好半天才平复自己的心绪,“你如何得知,王相中毒?”

任千忧冷哼一声,摸了摸腰侧的剑,“实在是不凑巧,王相死前,以渊阁各阁老之遗愿,邀谢相前往渊阁旧址。”

“哼,鸿门宴,谢相定不会去。”

任千忧摇摇头,“他去了,带了一队轻骑。”

“回来时,已身中剧毒,危在旦夕。陛下如今前来,想必是想求得他出山助您。然,陛下当政之时,屡寒旧臣之心,从未信任过一位臣子。先是我,而后是王衿兮,最后是谢玄都。”

“陛下,为人皇,与臣非敌也。如父子也,助民也,养国也。请恕我们,实难以从命。”

乐正暮顿时脸色青白交加,哼地一声甩袖离开,带着她仅存的兵马,消失在了黑暗里。

向金走上前来,拱手问他,“公子。”

任千忧闭了闭眼,松开握住剑柄的手,“杀了吧,活捉乐正暮。”

向金点头退下,立马追出门去。

“咳咳,你未免说得我太过义气。”谢玄都一身白衣,扶着屏风走出来。

任千忧连忙上去扶住他,“这样说,必叫她心中不好过。”

谢玄都一脸病容,咳嗽不断,命如枯木,身如枯灯。

当日,谢玄都率轻骑前往赴约,明为赴约,实则声东击西突袭王氏。王衿兮赴约,王博治送其子王瑞入丰和。此下,泷兮之地,正缺主心骨。

王衿兮觉察到谢玄都的举措,大怒大惊之下,呕出黑血,摔杯为号,伤谢玄都,企图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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