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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权印(7)

作者: 乱文 阅读记录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不过最近边境不太平,卓家又挖了好些铁矿出来狠发了一笔财,哥只是叮嘱了一下小心为上罢了。你拿这个给你舅舅交差可够?”

任千忧点点头:“差不多罢,不说了,你现下要去何处?”

卓卧石顿时坐端正,堆笑道:“好地方,你只管跟着哥!”

次日。

酒肆之中,说书人一拍板,酒客就知道该清耳朵以听了,

“说起将军打仗,就少不了抛头颅洒热血,自古将军喜美人,我们今日就来讲讲霸王虞姬……”

任千忧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手指敲着剑鞘,嘴里叼着酒杯,含糊道:

“就算是同一个故事,讲的人不同,听着也别有滋味呢。”

花坞笑含笑道:“看来这地方还挑对了,你今日怎么想起要我陪你?卓卧石呢?”

手上又拿起一个新杯子,给任千忧倒满酒,推到他面前。

任千忧一脸嫌弃,眉头皱地想拧出水来,

“还说呢,上次他骗我去寺里,结果在佛像面前喝得酩酊大醉,还念叨着要仗剑天涯,佛祖高坐不如下凡耕地。”

“幸好我拉住他,不然他都要爬上去和人家佛祖称兄道弟了,最后还是被赶出门外的。啧啧啧。”说罢,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花坞笑笑了笑,觉得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糊涂劲犯了,还一定要拉着旁人。

又一拍桌,酒肆人人拍手叫好,

“多谢各位客官捧场,那小老儿就再说说这最近发生的大事!有消息称那位韩夷王,就要被送回去啦!”

说书人故意吊着胃口,摇了摇扇子。

任千忧没趣地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花坞笑有些疑惑道,“渑候打了败仗,胥蛰主张和谈,对方却要韩夷王作为和谈条件,昨日的消息,今日就被这般宣扬了,还真是......”

任千忧瞥他一眼,“有人希望这些事发生,我自然是要助力一二的。要怪就只怪韩夷王没朋友了。”

花坞笑再一次感叹他的玲珑心思,“谢家忙于撤回玄安,在此关节上自然是希望息事宁人。据说安国公与韩夷王有旧,但其觊觎韩夫人已久,现下正是落井下石之机。”

“这些事自然有人会操心,走,陪我过几招去。”

任千忧提起剑,捅了捅了花坞笑,花坞笑欣然应允。

三日不到,定帝下旨,要韩夷王韩程作为使者前往边陲,洽谈和谈事宜。

摽梅对镜失神,晶莹的泪珠滚落,划过脸颊,被一双粗粝的手抹去。

“将军,”摽梅泫然回头,微咬唇瓣,口脂沾到牙齿上,殷红地像是口中溢出来的血。

“抱歉,本来下月该是吉日大婚的,只能委屈你再等等了。”韩程轻抚着她的脸,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和哀伤。

摽梅摇摇头,“妾不在乎那些的,妾只是怕......将军此去,九死一生......若是.....”

却再也说不下去了了,咬紧了嘴唇,强忍着不想哭出声来,惹得两人伤心。

韩程怜惜地将那快要见血的皮肉解救出来,“我本是降将,如今不过再降一次,只要能让我们两个好好活着,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摽梅紧紧抱着韩程,两人相拥,就像是想将血肉连在一起长,再也没有办法分开。

摽梅次日一早便跪上佛寺,诚心发愿,身披忍冬绣饰披风,虔诚的插上香,向神祈愿,求平安,求逢凶化吉,求向死而生。

跪起之际,摽梅身旁突然落下一层阴影,抬头一看,居是一个肥头大耳,眼如鼠目的人。

一身金银,手上却拿着一串素色却少见的珠串,个个圆润饱满,点缀着血色蝌蚪纹,显得格外异色。

“美人在此求什么?求佛不一定能得到,但只要是美人求我,我必定有求必应!”

摽梅置若罔闻,刚要起身离开,安国公立马上前挡住去路,

“美人可是不信?我可是安国公,美人所求,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说罢,安国公就将那串褪下来塞给摽梅,“这是我送给美人的见面礼,是我托人从战场上寻了好久才凑齐的十八颗。”

摽梅被拦住,本想耐下心周旋,听到这句话后,却不住地开始发抖,“什么战场上?”

安国公不安分地袭手,想要一亲芳泽。

摽梅惊极,啪地一巴掌甩过去,那安国公脸上霎时有了巴掌印。

那安国公急得跳脚,招呼着侍卫就要绑了摽梅,“你那好情郎都要死了,你还不如跟了我,还能保了一条命!”

摽梅奋力挣扎,不是咬手就是踹人,但一双双手很快就将她按得没法挣扎。

大声呼救之际,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是了,谁会为了一个弃将的府里人去得罪一个身份显赫的国公呢?

铮地一声,剑鸣突现,安国公被人飞来一脚踹倒在香炉边,还压断了几根香。

押着摽梅的侍卫也被另外一把气如贯虹的剑击退,来人正是任千忧和花坞笑。

“姑娘还是把那珠串扔了吧,佛门之地,见这种凶煞血腥的物件怕是不妥?”

任千忧散漫地踩着安国公的胸口,抽出剑在他脖子上比划。

那安国公陡然睁大双眼,怒极:“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

“我想想,大概是你招惹不了的人?”任千忧手一抖,安国公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条血线。

安国公惊惧地盯着他,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任千忧有些嫌恶地睨着安国公,再踹了一脚后,走到摽梅身边,用剑尖挑起那掉落在地的珠串,一抛就抛到了香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