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她赶忙抓住弗兰肯斯坦的手, “松手,你会把他抓骨折的!”
门房的手已经折到了极限,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任慈赔不起医药费啊!
弗兰肯斯坦好歹是能听懂“NO”和任慈的语气:这就是不叫他动手的意思。
戴着兜帽、围巾蒙脸的怪物迅速拧起眉心, 他冰一样的浅蓝双目中闪过几分明晰的不赞同。
但见任慈一边说不,一边疯狂对着他摇头,弗兰肯斯坦还是不情不愿地放手。
这还差不多!
任慈趁着门房抓着自己的手狂甩的功夫,眼明手快往自己的旧包一伸,抓出一把墙灰。她摊开手掌, 对着门房,轻轻一吹。
被砸碎成粉的墙灰, 直接被吹了门房满身满脸。
门房大吃一惊!
他连连后退,这么一把墙灰,似乎威胁比身形高大的蒙面人要大得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任慈撒了他一身浓硫酸呢,门房也顾不得手疼了,他疯狂拍着身上的墙灰,惊恐到声音都变了调:“这是什么东西,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该死的,是巫术还是诅咒,快点给我解开!”
任慈勾了勾嘴角。
她好整以暇地抻了抻旧衣服:“不是诅咒,是寻物术。你丢了一件外套是吗,先生?”
门房蓦然愣住。
他拍着墙灰的手都停了下来。码头上的人,哪怕看门的也是老江湖了,中年男人立刻变得凶恶:“你怎么知道我丢了外套,是不是你偷的?!现在再说什么帮我找东西换钱——你们中国人的把戏,我见得多了!”
你别说,还真是任慈偷的。
要换上次见面,门房绝对会立刻冲过来推推搡搡。
但现在碍于任慈身后站着个高大的蒙面男人,门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好心帮你,你却质疑我,”任慈装模作样地蹙眉,“谁会偷了东西再找上门。我要是为了钱,直接卖掉不就行了,找上你干什么?”
门房哑口无言。
见他不说话,任慈摆出神秘的姿态:“是八卦告诉我的,万物有因,算算就知道。”
门房:“什、什么?”
她英文里夹着中文,听得门房云里雾里。短短的几分钟内,中年男人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完全跟不上任慈的思路。
这就对了!
在这之前,她还没发现自己还有江湖骗子的潜质呢!
“八卦告诉我,你的外套在码头东边,大概……五六百米的位置。”任慈说,“你最近去过那边吗?”
“那、那是码头的另外一个入口。”门房错愕说。
“是不是落在那边了,快去看看。”任慈催促,“我们在这里等你。”
门房只负责夜晚看守,白日码头人来人往,自然不做什么人员登记。他被任慈唬得一愣一愣,连连点头,转头就走。
那外套,自然是任慈来之前绕了一圈,先行放到了另外一个入口附近的。
谁叫穿越过来,这些人就一口一个中国人、防她像防个女鬼一样!既然如此,任慈也不介意装神弄鬼。
而且,确实好用。
没过多久,门房拎着自己的外套回来了。
他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鄙夷和不耐,看向任慈时,谨慎之中带着些许敬畏。
“应该是我前几天忘记的,”门房喃喃道,“还,还真是……”
“我不要你钱。”任慈及时声明,“你也知道,我已经来了两趟了,我需要你引路,先生。你姓什么?”
“伯恩。”门房一改配合,乖乖回答。
“伯恩先生,我叫任慈,”任慈露出微笑,“帮你找回外套,是为了证明我确实有能力。我想去教堂看管的墓地,检查一下被挖开盗尸的那个墓。你能帮助我吗?”
进码头不需要人员登记,任慈抓个机会混进来也行。
但进教堂可不一样。
她一个中国人,总不能对着牧师跳大神吧!这可真的会被打出来的。
果不其然,一听说要进基督教堂的墓地,伯恩先生多少还是有些心理障碍。
“你……你怎么知道教堂丢了遗体,”伯恩先生很是警惕,“也是算到的?”
这个时候就不要装神弄鬼了,只会起到反作用。
江湖骗子嘛!本质就是活用他人心理。
伯恩先生怕任慈的“巫术”不假,但必然更怕带个东方女巫进教堂会遭到上帝的惩罚。
任慈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转打感情牌。
“这就不是什么巫术了,先生,”任慈莞尔,“我是受了委托而来。你认识艾迪和乔纳森吧?”
伯恩的脸色一变:“是乔纳森的家人派你来的?!”
乔纳森因码头夜班而猝死,任慈就知道门房不会不知情。
“是的,”她说,“乔纳森的遗体也……丢失了,我认为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情:既是前后脚墓地遭人挖掘,偏偏都与码头相关。也许两起尸首盗窃案有共同点。”
事实上,任慈还真是这么想的。
目前已知:维克多·弗兰肯斯坦博士知道乔纳森的故事,那他自然也会知道乔纳森在码头工作。
第二具尸体就埋葬在码头,甚至是弗兰肯斯坦摇摇晃晃,也是出现在了码头的地下水道。
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