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凶手是沿河行进,并且走的是公路,可以随时停下,不引人怀疑。”任慈说,“他得有辆车,可以搭载受害人,大概率是运输司机,或者类似职——”
“证物呢?”卡斯特长官突然开口。
任慈的思路被打断,她微微拧起眉心:“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了,长官。“
卡斯特长官:“去把报告拿给我看看。”
任慈:“……是。”
她忍下汇报分析被打断的不愉快,转身前去索要证物。
好在收集证物的同事动作飞快,他们已经在现场将证物进行了登基。任慈拿了表格折返停车场:“长官,证物报告。”
“嗯。”
卡斯特长官看也不看任慈一眼,接过证物表:“比尔,你们有进展了吗?”
比尔看向任慈。
一身正气的部长,头顶徐徐浮现出清晰的思维气泡:【任慈不是讲的很清楚吗。】
但既然是长官要求,他还是尽职尽责地重复了一遍。
“凶手沿河前行,有固定路线,以及有辆方便停下搭载过路人——包括受害者的车,大概率是个运输司机。”
“好。”
卡斯特长官点了点头:“看起来你的新部门确实有点用,但得尽快找到证明这点的证据。你……叫什么来着。”
中年男人终于抬头看向任慈,指了指她。
“把比尔刚刚的分析整理成报告,明天给我。”卡斯特长官吩咐道,“至于比尔你,先给我上车,总部有个会——哦对了。”
他又从车子的副驾驶上,随手捞起厚厚一沓文件,直接塞到任慈手上。
“这个月的会议记录,下周整理好概要给我。”卡斯特长官发动引擎,“比尔,快点!”
任慈:“……”
车子载着比尔飞快离去,徒留任慈抱着半尺厚的文件在原地。
她深深吸了口气。
忍住,任慈,你是来做攻略任务的,犯不着和爹男生气。
——这怎么可能不生气啊,我*他**!任慈在心中痛骂一句脏话。
这高层领导,全程就没听任慈说什么,甚至没记下她的名字,还把她当打杂的用。
虽说实习生受到这个待遇也不罕见,但任慈多久没受过这鸟气了!
她真是险些没忍住抽长官一个巴掌!
任慈艰难地抱紧手中文件,她试图将乱七八糟的文件夹排列整齐。刚刚伸手,在任慈肩侧,突然探过来一只昂贵的大衣衣袖。
戈尔曼教授温柔的声线传来:“我来帮你。”
他无比自然地接过了任慈手中沉重的文件夹,就好像在过往替任慈做过很多次一样。
手中的重量突然消失,戈尔曼教授将文件放到了隔壁的车前盖上。
任慈微妙一顿。
停在隔壁车位的,是一辆保养到崭新却造型复古的车辆。戈尔曼教授背对着任慈,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我的车,不用担心。”
倒是和他的衣着风格统一,全然不像是个当下时代的美国人。
任慈的视线不自觉往戈尔曼教授头顶上瞥,刚刚在疯狂刷屏的思维气泡总算是消失了。
她浅浅松了口气。
这比知道对方想杀了自己还恐怖好吧!起码杀了,动手就死,任慈在上个世界还能回档。
这下没回档功能,任慈心虚不说,而这个“吃掉”除却食用层面,多少还隐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怪怪的。
但任慈可不会表现出来,说到底这位也是自己的攻略目标。
她还是尽可能地扬起一个笑容:“谢谢你,教授。”
戈尔曼教授摇了摇头:“举手之劳,我不能放任一名女士为这种事情烦恼。”
他迅速整理将文件夹分类摆开,把自己昂贵又保养精致的古董车当个随便的桌子用。直至整理好文件,戈尔曼教授才转身。
“一战之前的女性,最体面的工作岗位也不过是秘书或者打字员,”他款款开口,“很遗憾得知卡斯特长官的观念还停留在六十年前,没能跟上时代发展。”
任慈:“你都听见了。”
戈尔曼教授笑着点了点头:“相当令人深刻,女士,仅凭作案地点就能分析出凶手的职业,你天生该吃这碗饭。”
“承蒙夸奖。”任慈勉强勾了勾嘴角。
“我并非称赞,女士。”戈尔曼教授却道,“我是在惋惜。”
“什么?”
眼前的男人一声喟叹。
他低了低头,几缕碎发垂至额前,半遮教授琥珀色的眼。这叫他看上去无比担忧。
“我了解比尔,他正直、坦荡又聪明,能挖掘出你,是他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戈尔曼教授侃侃而谈,“但比尔的官职还不够高。当下行为科学部刚刚启动,卡斯特长官急于求成,这对案件推进并无好处……我想,你一定很想尽快抓到凶手。”
“当然,难道你不想么?”任慈挑眉。
这又是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有点搞不懂了,戈尔曼教授这番言论,像是在挖墙脚。
“很好,现在我们目的一致了。”戈尔曼教授很是认同,“我有一个无伤大雅的捷径,女士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任慈:“……”
还真是挖墙脚!
他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人,谁家好人会脑内循环吃掉她啊。
但这番文绉绉又很是装蒜的言论,还真引起了任慈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