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义父在旁边阻拦,这畜生是要把自己练到
天荒地老?
小萤再也撑不住,从梅花桩上跌跌撞撞下来,费力解了沙袋,就摇晃往屋里走。
凤渊挑眉问:“时间还没到,要干什么去?”
“收拾行李……回江浙!”再不走,她的命就要搭在这小院里了!
凤渊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立起剑眉道:“想什么呢,我不放,你哪也去不了!”
小萤连捶他胸的气力都没有了,目光涣散,丧气嘀咕着:“老缠着我干什么?咱……咱俩哪哪都不合适,我就是想离你远点……”
凤渊的表情转冷,拉着长音问:“哪里都不合适?”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小萤抱起,大步入了屋子,又一脚将门带上!
随后便将软得如汤面般的女郎按在了墙壁,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半响才分开,语言含糊道:“这不是挺合适的?”
“你要干嘛?现在才来这个!小娘我还不乐意了呢!”
“现在?难道你说让我别像上次那样……指的是……”
凤渊低头看着怀中女郎绯红的脸颊,终于若有所悟,垂眸低沉问:“你说到底是哪般?是不让我看,还是不让我说你那小……”
“去你的!”
小萤想要挥拳打他,奈何胳膊软得如面条,就这么被凤渊轻巧扛起,放在了那绣着缠枝并蒂花儿的大床上。
小萤有种感觉,这厮之前那般练,是不是故意的啊!
现在的自己,就算想反抗,都累得没气力!
满肚子算计的狗东西,她居然瞎了眼觉得他可怜?
床幔放下时,里面起初不时还传出羞恼低骂声,只是后来渐没了笑声,只剩下些许困惑低语:“你……怎么还能这样……”
细微言语,似乎尽被吞没,只是烛火微微跳动,直到燃尽将歇。
这一夜于凤渊来说,是甜蜜又充满克制痛苦的。
那孟准之前曾私下找凤渊说过,若不能给小萤名分,就不要招惹女郎。
至于侍妾这类的头衔,更不必拿来折辱小萤。
凤渊并没有应孟准的话,不过小萤长辈的话到底入些进心。
若不能给名分,便不可污了女子清白。
只是这清白的分寸,在十年不受礼法的疯子心中,显然也跟正常郎君有些差距。
譬如昨夜,虽然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与那清白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能与心爱的女郎亲近,与她亲吻纠缠时,自然恨不得可着性子行事。
偏偏小萤在别处玲珑心机,却在男女相处上宛如初来人间的一尾小野狐。
带着天真妩媚,又是十足的大胆好奇,撩拨人而不自知。
这对男人来说,该是如何把握分寸地克制?
不过半是甜蜜,半是自找的成佛折磨罢了。
晨曦方亮时,被子里的女郎还畏冷地往他怀里钻,凤渊紧闭双眸,自是一声闷哼。
清晨醒来,年轻郎君的脑子里,毫无倾轧权斗,所有的血气如江河滚涌,当真是滚荡人的心智。
再看怀里酣睡的小狐,睡得脸蛋红润,睫毛连动都不动,凤渊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女郎不满被闹,躲闪着裹着被子,滚到一边继续睡。
凤渊不让她走,只是用手臂将她箍住……
当小萤总算睡饱的时候,枕边已经无人。
凤渊已经起身走人了。他如今被陛下准了随朝听政,应该起得甚早就走了吧。
昨夜原本地上二人散落的衣服也被他捡拾起来,而脏污的内衣也洗净晾晒在了衣杆上,散着皂角清香。
给小萤准备的新衣被他细心妥帖塞入了被窝里,这样穿时也带了温度,不必感到清晨寒凉。
当小萤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桌子上摆了砂锅热粥,还有两样小菜。
小萤老早自知不会做贤妇,可没想到凤渊做起贤夫来却如此得心应手。
在这个小院子里的平凡早上,莫名竟有了些新婚燕尔的新鲜感觉。
这与小萤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她也不知,为何只是吃了一顿饭,打了一场拳,又搅回到了不清不楚的地步。
她讥过慕嫣嫣吊着凤栖武,却没想到自己面对这等情爱,竟还不如嫣嫣女郎,如此拖泥带水,连吃带拿,竟让自己也鄙薄起了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凤渊最后一定是要问鼎帝座,结局不过两个。
要么是与他博弈失败,而落得身家不保的下场,她若相陪,便跟着一起咔嚓掉脑袋。
要么是凤渊一路夺嫡成功,成为大奉新一代帝君,自有后宫三千,温婉娇娥。
而那座宫,她已经去过了,对于那里的繁华全然未有半分留恋。
就算再爱凤渊,也不足以让她被困樊笼,成日汲汲营营,与一群妇人争个男人的恩宠。
小萤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如今想到要与凤渊分开,竟然觉得胸口发闷。
就是不知,这样的情形,以后分开时要持续多久才能大好。
不过凤渊与她的心境似乎大不相同。
在他看来,他与小萤的冷战已经告一段落。女郎亲口许了会在寂寞长路上陪他,听他说心里话。
这便是许了以后,想到“以后”二字,就算他孤身回到冰冷的宫殿,也会在心里泛起说不出的甜意。
那淳德帝又宣了他,问了他凤尾坡大捷要什么嘉奖,凤渊毫不犹豫地要了出宫分府而居。
淳德帝有些意外,这个大儿子居然要的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