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王原本指望逼得怡妃动容,想起二人昔日情谊。
关于议和的事情,他早就跟大奉拟出了章程,却迟迟不肯松口,就是为了以此为筹码,再跟淳德帝讨要一人。
这一次,他一定要带走汤觅。
那个淳德帝向来是以天下为重的,权衡之下,一定会允了用女子换得边关太平。
至于顾全两边面子的手段也很简单,只说
怡妃暴毙,便一袭软轿,将人送来他的驿馆即可。
虽然早就想好而来,可是抚王也知汤家女郎的脾气,便主动进宫见了汤觅,将此事告知她,让她心里有数。
没想到汤觅不曾与他说话,反而一旁的女郎却说起话来。
待转头看时,霍不寻又愣住了。
那个娘腔太子疯了吗?怎么这般场合穿回了女装?
不等抚王说话,凤渊便开口及时截住了他的不妥之言:“抚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准王妃,再有五日,便是我们成礼之日,到时候抚王若是没走,便可来吃一杯水酒。”
抚王眼睛都瞪圆了,不是,兄长娶弟弟?他们大奉一向都这么玩的?都疯了不成?
可待仔细看,那女郎身材窈窕,肩膀纤薄,并不像男子乔装打扮。
乖乖,世间还有如此相像的男女……
抚王这才回神,冷冷道:“本王送什么礼,哪由得你们说三道四。怡妃娘娘,您只需说受不受便是了。若是不受,本王自当再送娘娘一份大礼!”
那句大礼,满含胁迫。分明是怡妃不顾念旧情,他就要掀桌子的意思。
小萤笑嘻嘻又道:“礼自然由抚王说了算,可收不收,却要看抚王有没有送出去的本事。娘娘在开宴前,委托了我暂做为今日开宴的女官。陛下奉行节俭,今日如有人送太贵重的礼,她不好当面退回,便由我代为出面。”
说着,小萤起身走到托盘前,看了看那钗,皱眉啧啧道:“式样老旧,早就不合时宜,镶嵌的珠宝也有些名贵。娘娘早就不喜这样的钗了,还是请抚王收回,送给其他相宜之人吧!”
抚王听了眯了眯眼,越看她越像那个曾经给汤觅梳头,又助她逃跑的女子。
想到这,他冷冷道:“娘娘喜不喜欢,你说了不算!”
“本宫的确不喜这钗,如今本宫侍奉陛下,头上不喜太过累赘,谢过抚王好意,还请收回吧。”
怡妃这时也顺着小萤的话开口道。
抚王听了这话,眼底开始微微泛红,咬牙冷声道:“这钗的确式样陈旧,可却是本王心爱之物,总是时时拿出,不敢忘记本王当初是如何得到它的。可惜世人多薄情,总会有人忘了当初相赠时许下的诺言。”
这话说得太露骨,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看向怡妃,不知这钗里有何门道,难道说这抚王跟怡妃……
小萤叹了一口气,也罢,总得送佛送到西,既然决意出手帮衬怡妃,就一帮到底吧!
只是这法子太损,想到这,她转头看向凤渊,眼里略带欠意。
凤渊太了解这女郎,心知她要出奇招,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让女郎只管发挥,他给兜底便是。
想到这,她红着眼眶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乞白赖的?我早两年就跟你说了,我只钟情有担当的男子!如今我也要成婚了,你拿着个破钗来闹什么闹?当初不是说,荣华富贵比女子重要吗?来讨什么嫌?以前看不上你的,如今也看不上!一个堂堂王爷,非要将女子往死里逼,当初看上你,才是瞎了眼!男人活成你这肚量样子,就该寻个林子吊死!”
小萤毫不客气,借着自己的嘴,将怡妃娘娘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回事?这抚王竟然与萤儿女郎是旧识,今日入宫也是为了与这女郎计较旧日情谊?
到底是盐贩贫家女,在这等场合如此的闹,瑞祥王的脸面何在?
可是看大皇子,似乎脸色不变,甚至还优哉倒了杯水酒,全然不将这绿帽看在眼中的样子。
二皇子在一旁也傻眼了。当初母妃还在时,他就查明了这抚王跟怡妃有旧情。
后来他以此为要挟,恳请怡妃为自己的母妃求情,怡妃却避而不见。
今日主动带抚王来,就是秉承着“我过得不好,大家全都掀铺盖别过了”的心思。
可万万没想到,先是算计这闫小萤落了空,如今又被她搅了这场局。
“不是……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乱认个什么……”
还没等二皇子说完,大皇子一个酒杯就飞了过来,狠狠砸在了凤栖庭的脸上。
同时他顺着小萤的话道:“宫中娘娘生辰,你领个魏国人来作甚?不就是知道我要来,立意在我面前添堵?”
三皇子如今身家幸福,全然系于大皇兄一身。
虽然看不懂眼前这是什么走势,可大皇兄摔杯就是信号,他也跟着嗷一声蹦起,瞪眼过去拽起了二皇子的衣襟往外拖,不一会,远处传来惨叫,二皇子应该被老三揍得不轻。
大皇子起身走到了抚王面前,替他整了整衣冠,冷声道:“清闲富贵的日子过久了,就会饱暖思□□。若是抚王这么闲,非要污了一个柔弱女子的名声,那我不妨给抚王和你皇兄找些事情做。就选相城,你看如何?”
抚王听得瞳孔微扩,相城毗邻凤尾坡,乃是魏国另一处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