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皇后(136)
“你乖啊,你那个爹说要赶回来,亲自迎接你到这世上来,你若等不到,到时候留有遗憾,可别怨我这个做娘的。”
说着说着,尧窈自己都觉好笑,这孩子早出来晚出来的有,规规矩矩等着医官稳婆他们算的日子,怕是不多。
就在尧窈轻拍肚皮,自说自话之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叫声:“呀,起火了。”
登时,更多杂乱慌张的声音响了起来。
尧窈此时已经坐着在了,稍微伸了两腿,将两脚钻进宽松的软鞋里,再慢悠悠站起。
倏地,门开了,秀琴冲了进来,神色匆匆道:“夫人,夫人快随我到外头空地上避避。”
也不知是哪家不小心,半夜灶台的油灯还燃着,结果风一吹,倒了,落到旁边的草堆里,瞬间燃了起来,这火烧起来快,很快就蔓延到了周边,借着风势,又传到了这边。
后院的马厩烧得更厉害,留守的侍卫们大多赶去了那里,灭火的灭火,把马牵出来转移到别处,忙得不可开交,还有一部分侍卫到易起火的柴房还有灶台几处查看。
尧窈随着秀琴来到前院的影壁这里暂避,等着侍卫们把火扑灭了,解除了隐患,再回后院。
秀琴提着灯笼照亮两人周边,看尧窈一直站着也不妥,于是说道:“我去屋里寻个凳子过来,夫人先等等。”
尧窈:“我和你一起去。”
“可使不得,这屋里不安全,万一火烧过来,烧塌了房梁,想出来就更难了。”
尧窈如今又是双身子,行动迟缓,真有个什么,那就悔之晚矣。
秀琴异常坚持,尧窈拗不过她,只能在原地等候。
秀琴走开没多久,前院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撞了开。
哐的一声响,尧窈惊得扭头看去,正是这一眼,看到举着火折子走进来的人,更是立在了当场动弹不得。
明姑举着火折子走近,瞧见立在影壁处略显臃肿的身影正是尧窈,面上顿时现出一抹喜色,快步奔了过去,一手握住了尧窈,神色异常激动:“我的小祖宗哦,可算是寻到你了。”
再往下,瞥到尧窈大得不像话的肚子,明姑又是一怔,惊道:“我的个乖乖哟,你这莫不是怀的双胎吧。”
“明姑,不要多说了,快把人带出来。”
一个冷静异常的女人声音响起,恍如隔世般,那么熟悉,尧窈几乎不敢相信。
不由自主地,在明姑搀扶下,尧窈出了院子,来到外面的空地上。
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尧文君走了过来,看着一动不动望着自己的尧窈,笑了笑:“怎么,才多久没见就认不得了。”
一瞬间,尧窈再也没能忍住,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不仅王姐,明姑,还有王二,也就是曾使君,以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人,再相见,尧窈内心深处百感交集。
尧文君却没工夫叙旧,把妹妹拉了过来,同明姑合力带着她上马车。
再不走,侍卫们寻过来就走不了了。
另一边,溯州城内,青衣正在加紧赶制新一批防疫用的药,之前那一批送往几个隔离点后,患疫的百姓喝过,发作症状多多少少都有缓解,性命已经无虞,只需再喝几个疗程,观察是否还有传染性。
容渊对青衣本来持有怀疑态度,一个单薄柔弱的女子,能有多厉害的医术,然而亲眼见过青衣如何选药熬药后,他对青衣有了明显改观,态度也好转了不少。
这女子在医术上确有奇才,待排查了身世无碍后,召到宫中当个女医官还是使得的。
放下戒心后,容渊委以重任:“绥县疫情更为严重,你若能将城中百姓治愈,便是造福人间,功德无量,太医院尚有院正一缺,你有这等功绩,足以胜任。”
太医院也有女医官,可大多数都是抓药打杂的,鲜少有独立看诊的权柄。
容渊许诺她的,即便男子都要羡慕不已。
然而青衣瞧着丰神俊伟的男人,心里微微漾起了涟漪,能不能进太医院,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这些日子,溯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城门口的兵士被容渊换了一波,长信候世子识得天子,猛一瞧见,还以为自己大白日撞了鬼,直到天子拿出传过玉玺,方才瑟缩了身子,匍匐跪下。
怕成这样,分明心里有鬼,容渊也不多话,命人将其拿下,押入地牢,容后再审。
早在数月前,容渊便给礼亲王发去一封密诏,只待这边疫情缓解过后公之于众。
天子尚在人间,只是为奸人所害,仍在疗养中,待龙体康复,不日便要归京。
此时,以顾淳为首的官员正谋划着襄助七王爷容澹正式登位,并对外宣称,传国玉玺已经寻到,就在顾澹手上,礼亲王假传召令,意图谋反,罪不可赦。
然而礼亲王早有准备,部署了许久,已将城中亲眷分批转移出京,自己则在公布容渊的密诏后迅速离京,赶赴平京府,同西南,东南两路大军会合,以清君侧,诛乱党的旗号直奔京师,和顾淳从西北收买的五万杂兵形成对峙之势。
至此,京中以顾淳为首的官兵纷纷慌了神,有不少挨不住的意欲倒戈,但顾淳已经封锁京中所有出入口,进不得,也出不能,成王败寇在此一举,谁也别想抽身。
太后更是紧闭宫门,谁也不见。
顾淳在宫门口跪了一宿,滴水未沾,直到撑不下去,倒在了门前,太后才命人将他抬了进来,痛心疾首地骂:“叫你收着点,别做得太过,你偏不听,他不是个不容人的,你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又有什么愁的,有我这一个还不够,非要再出一个皇后,这天下姓容,不姓顾,为何你就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