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皇后(43)
容渊颔首,稍许,又道:“品质上等的珍珠不易得,且再等等。”
赵无庸诺诺应是,主子说什么,他照做便是,可不敢多问珍珠的由来。
步出屋子,到了甲板上,赵无庸才算了舒了一口气,但见肖瑾独坐在船头,那背影隐在月色中,略显萧索。
赵无庸移步过去笑言:“这里多的是翘首以待的姑娘家,不乏容色过人,身段旖旎的极品,大人在这独坐岂不可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
赵无庸也就在容渊面前拘谨,到了外头,那是什么荤话儿都能脱口而出。
肖瑾心事重重,兴致也不高,听着赵无庸轻浮的话语,不觉皱起了眉。
那些个以风月为生的女子,大多庸脂俗粉,俗不可耐,莫说春风一度,便是给他提靴都不配。
肖瑾冷眼以对:“赵管事有兴趣可以自去,拉皮条这种下三滥的勾当,还是少做为好。”
话说得极为不客气了。
赵无庸摸摸鼻头:“一时失言,大人切莫当真。”
这些个名门出身的清贵公子哥,目下无尘,自视甚高,三五九等,泾渭分明。
可那又如何,要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还不是得找上他们。
真正论起来,又比他们这些下九流高贵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尧窈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又不是很长,掀开眼皮醒来时,外头仍是黑漆一片,唯有点点灯光透过纸窗照进来。
正是这点光,引着尧窈,想看看外头是个什么情况,她又身在何处。
尧窈手撑着床面,软软起了身,掀开窗扉一角往外看去,才惊觉自己竟然在船上。
外头还有不少精致漂亮的船只,错落有致地停在河面上,有的船上黑暗无光,有的船上亮着灯,就连窗户也是敞着的,水面上的微风拂过,吹开了窗纱,对面船里有些什么,从尧窈这里看过去,也能看到不少。
尧窈并非有意窥探他人的私讳,可对面船里头有个年轻女子,伏在榻上,双肩一抖一抖,看似是在哭泣,且很是伤心的模样。
小公主见不得伤心的姑娘,没能忍住,隐在窗后,好奇地看向对面。
那姑娘一直在哭,啜泣声丝丝缕缕地传过来,听得尧窈揪心。
她是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哭得这么悲切。
就在这时,门开了,容渊走进来。
尧窈回过头,怔怔望着他。
容渊瞧了眼开了条缝的窗子,没说什么,只把仍在愣神的女子揽到了怀里,带着她躺下,和衣而眠。
“也才四更天,再陪我睡会。”说着,男人闭上眼。
此时的尧窈哪里来的睡意。
她躺在里侧,目光透过那条缝儿,隐隐约约仍是能瞧见对面船上的情况。
那姑娘还在哭,又有人进来了,是个男人,虎背熊腰的,胳膊鼓起来一块一块的,瞧着就可怕。
声音更是粗得吓人。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老子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用了,你看看别的船上,哪个不是千人骑万人压,唯独老子把你当千金小姐供着养着,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堪的话语源源不断传到尧窈耳中,她不想听,便是从未接触过,她也猜得到那些话意味着什么。
“你怎么有脸说得出来,你害我家破人亡,害我沦入贱籍,日日在深渊里苦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配---”
话音戛然而止,尧窈心跳快到无以复加,脑海里闪过最不好的画面,容不得她多想,倏地翻身坐起,将窗子开大,对着那边船上高喊:“你这莽汉,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对面的男人失去了理智,正压着女子,双手箍着她的脖子,将女子掐得面目通红,几欲晕厥。
也好,贱命一条,终于可以解脱了。
陡然听到娇滴滴的女声,男人晃了神,松了力道,转头就朝窗外看去。
这一眼,更是失神。
女子瞧着面嫩,也面生得很,但异常貌美,他在这里玩乐许久,竟从未见过这般的美人儿。
男人顿时起了兴致,甩开了身下的女人,几个大步跨到了窗边,一个纵身,半个身子都要跃出来,似是要往尧窈这边跳,将少有的美人儿捉过来。
男人靠近了,那一身壮硕的样子,骇得尧窈往后退开,后背撞到身旁的人。
容渊掀开了眼皮,一整晚没怎么睡,脸色不是很好看,更有不安分的姑娘抱着他的手臂不住地摇晃。
“对面有个欺压女子的恶人,你快叫人去抓他。”
男人不正经的笑声仍在耳边回响,尧窈一想到那女子被男人掐脖子的惨样,心头就经不住地颤了又颤。
“那姑娘,好可怜的。”
容渊不为所动,神情冷漠地瞧着面色发白的小公主。
“世上可怜的人多了,个个都要救,又如何救得过来。”
尧窈忍受不了男人冷漠的论调:“你是天下之主,为臣民主持公道,惩恶扬善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事,看不到的那些也就算了,可现在正有个恶人在你面前作乱,你为何不管。”
似应景般,那恶人猖狂的话语传了过来。
“小娘子,身边无人作陪,可是孤枕难眠,要不要哥哥给你暖一暖被子。”
话传到容渊耳中,他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将自己的外袍往尧窈身上一裹,男人沉着脸:“把门窗拴好,老实待着,有事就大声唤我。”
尧窈乖巧地连连点头,麻利地把窗子拴好,还往外推了下,没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