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将军当何如(79)+番外
却见眼前之人端着满面不耐之色,竟赫然是当初在羽杏岛上行踪诡异的路行舟。
“呦,许久不见,两位可真有本事,竟都能说动贵妃娘娘命我带你们出宫了。”
“自然是比不得路大人,”解惜行稍稍挡住身后的吉雅,“犹记得当初在羽杏岛,路大人可谓是运筹帷幄。”
“路大人!”
路行舟正欲再言,背后却忽地拍上一只手来。
“姚大人,”路行舟循声看向来人,“就算是陛下赐了曲宴,你未免也喝得太多了。”
“哎呀,路大人,你不是素来独来独往的吗?怎地今日还带了几个侍从……”身着紫衣官服的姚大人瞥向解惜行等人,目光却倏地于吉雅身上凝住了。
“呦,路大人这侍女倒是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姚大人说着,就朝着前方的吉雅逼近步子,伸手探去,“瞧着同那满契族的什么公主也有些相像……啊!”
“啪——”
话未言尽,脆响猝起。
却是一直缄默不语的苏玄影倏忽抬臂,一下拍开了姚大人伸向吉雅前胸的手掌。
“放肆!”
冷不防被拍开,姚大人错愕了一瞬,随即勃然作色,提脚便踹!
“你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呃啊!”
迎面受了一击,苏玄影登时被踹翻在地。旁侧的解惜行和吉雅见状急急地便要上前搀扶,却被恍若才回神的路行舟悠然拦住。
“姚大人。”
“怎么?不过一个奴才,难不成路大人还要为此同我生隙?”
“自然不是。”路行舟淡笑一声,随即上前一步,稍抬右足,对准了尚未起身的苏玄影猛然又是一踢!
“呃啊!”
“阿玄!”“苏哥哥!”
待得苏玄影又自齿间泻出一声痛呼,路行舟方理了理衣摆,施施然道:“不过是一个奴才,姚大人这下消气了吧?”
等拂身作罢的姚大人迈步走远,解惜行和吉雅才被路行舟允许俯身搀扶苏玄影起来。
“阿玄,阿玄,”解惜行帮苏玄影掸去胸前衣上的尘土,又忍不住地在他身上各处摸索查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还疼不疼?”
“苏哥哥,对不住,对不住,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吉雅不便上手,便只在一旁不住地低声道歉。
“行了,”苏玄影还未答话,路行舟便佯作善解人意地先出了声,“我呢,也不指望你们答谢我方才的解围,但我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现下已耽误了许久,你们若还想出宫,最好抓紧些,否则误了出宫的时机,可别又不识好赖地怪我。”
“咳,咳,多谢路大人提醒,”苏玄影稍咳了咳,抬臂将解惜行的手握住,又递给吉雅一个安抚的眼神,“路大人说的是,我们须得尽快出宫,还得烦请路大人继续带路。”
一言毕,几人又给路行舟行了一礼。
路行舟这才道:“行,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路行舟自宣梁宫殿角离开,又七拐八拐地经过了几条无人行经的小径,至于一处朱色宫墙的转角处时,忽地出现了一名垂首等候的侍女。
“你,带着她走。”路行舟停住脚步,招呼那侍女过来,又对着她指了指吉雅。
“吉雅……”见着吉雅应声上前,解惜行不禁担忧地低吟了一句。
“怎么?若是信不过贵妃娘娘和我,现在未免也太迟了吧?”路行舟挑眉不耐地嗤道,“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走。”
于是苏玄影和解惜行也只来得及在吉雅跟着那侍女离去前,同她匆匆对视了一眼,便被路行舟催着往另一条道走了。
又行过了数条曲折迂回的小径,解惜行和苏玄影跟着路行舟来到了一处生着寥寥木植的墙垣下。沿着木植转过几步,两人的眼前便倏地探出了一辆马车。
“这辆车会前往位于西南方的偏门,再通过和守门,最后出宫,”路行舟回头乜了两人一眼,“还不快滚进去。”
“吉雅那边……”
“啧,废话真多,自然也做了准备。”
解惜行和苏玄影收声上车。
辘辘之音传入帷裳,焦炙之思稍显安定。
直至——
“偏门盘查,出宫者停步。”
木轮随即停下。
车内,坐于靠窗侧的苏玄影小心翼翼地自车帷露出的一丝缝隙间望去,发现墙垣矮小的偏门外,竟立了两名持剑的侍卫,拦住了往外行驶的马车。
“今日的偏门也多了盘查?”车外传来路行舟的嗓音。
“是的,路大人,据说是因为昨日宣梁宫里出了变故,还请大人多多担待。”侍卫的言辞颇为恭敬。
继而又是一阵窸窣之声,应是路行舟在向侍卫出示出宫铜牌。可还未待解惜行和苏玄影定下心神,便听得车外忽地又响起一句——
“路大人,怎么不坐马车?这车里是坐着什么人吗?”
这话惹得车内两人即刻屏息。
下一瞬,路行舟不咸不淡的回应便拨开帷裳,自车外慢悠悠地探了进来——
“哦,这个啊,我不过想随性走走罢了,若是想看看车上坐了谁,但请随意。”
余声转瞬消弭,足音踏将而起。
沓沓步伐踩着轻薄甲胄间的磕碰渐次逼近。
“叮铮——”
细碎的杂音似挤开了车门前侧的气息。
“叮铮——”
倏地就闪到了一帘之隔的近前。
“叮铮——”
一线微光钻进来,接着是一只手,慢慢地覆于垂着的车帘上,收拢,攥住,继而朝外猛地一掀——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