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52)
而对真正的幕后主使季晴,更是一字未提。
要不是今日那狗仗人势的东西,让她诈了一诈,害怕真丢性命,自己慌不择路地说了出来,此事便当真被瞒了过去。
一想到她险些连算账都没算到主使者头上,姜长宁就气得头疼。
“那奴婢若是不交待,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傻?”
她不由回想起季晴那副娇纵又跋扈的模样。
这样一个人,竟也值得他替他遮掩吗?
江寒衣垂着眼帘,声音轻轻的:“不要紧的,他也没有将我怎么样。”
“还没有呢?”
“季公子只是年纪小了些,在家又受宠惯了,脾气有些急罢了,”他抿了抿嘴角,“主上不必为我去添这个麻烦,我不想让主上为难。”
“我……”
姜长宁猛然深吸一口气。
她想问,你究竟将本王当什么了,男子间争风吃醋,欺侮他人,后宅之事罢了,你如何就认为,本王无法替你讨这个公道。
这人却忽地抬头望她,目光清澈又认真。
“侯府是有意与主上联姻的,对吗?”
姜长宁措手不及,一下哽住。
好半天,才接话,声音有些发涩:“你怎么知道?”
“我瞧得出来,季公子对主上有心,晋阳侯的正夫,也是乐见其成的。此事若能成,会使晋阳侯很安心,对主上想做的事会有帮助的。”
他说得不紧不慢,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对不起主上,我僭越多话了。不过,季公子出身很好,也很俊秀。”
姜长宁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他被盯久了,像是有些不自在,低头躲避她视线,声音更低:“季公子待主上,是真心的。”
也不知是想说服她,还是谁。
姜长宁看了他许久,耳边唯闻车轮碌碌声,夹杂着二人的呼吸声,时轻时重,纷乱交杂。
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平时瞧着,总有些笨,怎么不该他聪明的地方,脑子倒这样灵。
她眯了眯眼,想问,你是在说本王为了成就大业,争取晋阳侯的支持,需要卖身去联姻吗?亏你想得出来。
但话到嘴边,却也没这样说,只是笑了一笑,眼尾轻轻扬起来。
“一天天的,操这么多心呢。”
她改了个坐姿,歪歪斜斜,很没正形,将手支在软枕上,侧头看着他,脸距他的肩膀也不过一拳远。说话时,几乎就挨着他的耳畔。
“话说回来,本王也是到了娶正夫的年纪了,礼部都提过几回了。你当真觉得季晴好?”
这人不说话了。好像片刻前说得头头是道的,不是他。
她将口气放得更软,更随意:“你是影卫,看人应当准吧。要是连你也这么说,本王可要认真考虑了。”
他眨了眨眼,咬着下唇,将唇都咬白了。
“哎,要是季晴真的进了我们王府,你准备怎么办?”
这两人今日,算是结下了大梁子,要是再相逢,必然又是冤孽。
江寒衣忽地从眼尾瞥了她一眼,又黑又密的睫毛底下,一片薄薄的红。
“主上娶谁做正夫,不是下人应该知道的事,也不必同我说的。若真的是季公子,我,我……”
他飞快扭过头去,面向着车厢壁。
“我出府也可以的。”
哟,还动真格的?
姜长宁在他身后皱了皱鼻子。
分明就没有那样不在意,偏装什么大度,一点也不像。
她轻轻伸手戳他:“真的?真想走?”
这人不理她,摆出一副坚定面壁的模样,只肩膀颤了颤,很小声吸了一下鼻子。
她忽然觉得心情还不错。
分明听见他方才话里,又称自己是下人,把片刻前答应她的全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但也难得没和他计较,暂且放过他一马。
马车走得不快,车外是京城的早市,人潮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她掀开窗帘,正见路边一个小摊,炉子烧得红通通热腾腾,里面满满几排炊饼,贴得整齐,喷香喜人。
便扬声向路边的摊主道:“大姐,劳驾要两个炊饼,帮我拿炉子里新烤的。”
“好嘞,”摊主也不认得她是谁,只热情招呼,“有红糖的,有葱花的,客官要哪一样?”
她回头,问江寒衣:“你吃甜的咸的?”
这人仍面着壁,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声音闷闷的:“主上,您是齐王殿下。”
“齐王怎么了?齐王也要吃早饭的吧。方才在晋阳侯府,光顾着替你教训人了,也没问他们讨一口早点心,从昨晚饿到现在了。”
她凑近过去,看他仿佛是噘嘴了,发现她在瞧,又慌慌张张地更转向角落里躲避。
“快点,吃哪个?”
“咸的。”
“要两个葱花的,再要两碗热豆腐脑,”她笑眯眯的,“对对,交给前面的侍女就好,谢谢你啊。”
烟火气里,又是一日好光景。
……
这之后,倒是有好一阵过得平静。
她仍旧当她的逍遥闲王,许久没有人再度对她下手,好像对方暂时决定放过了她,先前接二连三的凶险,反倒像一场梦。
京中亦一切如常,只是听闻,晋阳侯季听儒上奏,道边关战事平定,想要率二十万大军撤回永关驻守,遭到太师萧玉书反对,圣上一时间尚未有定夺。
横竖也没有她插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