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60)
“方才……”她有一瞬,是想与他解释方才之事,并非他瞧见的那般。
话到嘴边,却又难免犹豫。
总觉得说了反而古怪。
于是沉默了一小会儿,改口:“方才你过来找我,迷路了没有?这春风楼也是太大了些,烟罗老板当真财大气粗。”
说着,扬眉笑了笑。是有心同他打趣。
谁知这人却忽地,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原来主上,担心过我会迷路。”
姜长宁不明所以,迟疑了一下,抬手在他颊边轻碰碰:“怎么了,真走丢啦?”
总觉得是更惹了他难过一样。
他却只闭了闭眼:“没有,主上放心。”
她摸着他脸上烫得厉害,只道这人醉得也难受,便温声道:“别坐在这里了,去床上睡吧,今夜不回府了就是。”
说着,伸手推推他肩,示意他先起来。
要不然,他合身扑在她身上,她便是想抱起他,也不能。
谁知这人却会错了意,从她身上稍稍直起身来,低头将她看了看,眼睛里雾蒙蒙的。大约是醉酒的缘故,倒比平日大胆许多,不再是与她对视片刻,便悄悄偏开视线的模样。
忽地小声道:“主上,您别赶我。”
“什么?”姜长宁一怔,“我没有。”
“主上喜欢什么,我都能学的。”
她一时并没有听懂,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却扭头,在桌上茫然搜寻了片刻,茶杯已经摔了,最后将茶壶捧进手里,垂眸看着,也不知是在向她证明,还是在给自己打气,轻声重复了一遍:“我,我会学的。”
呼吸声都微微发抖。
姜长宁难得无措地看着他。
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就着壶嘴,将一口茶汤灌进自己口中。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醉酒的缘故,手稍稍抖了一下,有茶水洒出来,从他唇角溢出,顺着修长的脖颈,一路淌下来,将衣领浸湿。
姜长宁眸中微暗,哑声道:“江寒衣。”
他没理会她的制止。
他只是重新低下身来,靠近她,束起的长发从肩头垂落下来,铺在她胸前。比先前的那个小倌,凑得更近,更亲昵。
但他的脸上,却做不出那等花楼里待久了的人,惯常的柔软媚色。
他只是慢慢地,慢慢地贴近她,像是终究不敢看她一样,自己闭了眼,睫毛还不断地发抖。在灯火底下,睫毛尖几乎是透明的,像小扇子一样,仿佛扫在人的心上。
分明是这样狎昵的情景,却反而让人觉得……
他是难过的。
姜长宁无声注视着他。
太近了,近到他唇上的水光,都一清二楚,衬得他双唇色泽美好,淡淡的粉,令人无端猜测,应当是很柔软。
可是他的胆子也太小了。
兀自紧张了半日,浑身都轻轻地发起抖来,隔着薄薄一层衣衫,清晰地被她感受到。呼吸亦纷乱,连酒气都被熏得甜香,全都扑在她的脸上。
却终究还不敢真的碰到她。
她盯着他很久,低低叹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没说话,只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肩头缩了缩。
她便道:“这是花楼里,喝花酒的功夫。做什么要学这个。”
好端端的良家男子,没的折辱了自己。
这人的眼睛,就闭得更紧了一些,睫毛又黑又密,挡得严实,却从其后微微渗出来几分湿意。
好像是,让她说得羞愧了,自己也觉得懊恼。
双颊被醉意染上的红,也像是稍褪了几分,连带着唇角也被抿得有些发白。他直起身,像要从她身上起来。
后腰却忽然被人揽住了。
他重新落回那个温暖的怀抱,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叹气,却不是怪责的意思,声音微微低哑,又柔软,像是拿他没有办法。
“别动。”
他没敢睁眼。
下一瞬,女子的双唇,蓦然覆上他的。
唇舌交缠,缓缓将他口中的清茶,渡过去。他听见她喉头微微滑动,嗓音也模糊,却带着笑意。
“学都学了,就别白费了。”
第25章 别闹
新茶的清香,混着浅浅一缕酒气入喉。
并不显得怪异,只是馥郁甘甜,熏得人颊上也微微生热。
那双唇很薄,很柔软,像是春日里的花瓣,让人拈在指尖,也不舍得多用几分力,生怕会揉碎了。姜长宁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再加深这个吻,只是在他唇上轻轻蹭了一蹭,退开看他。
这人仍伏在她身上,紧紧地闭着眼,不敢睁开。唇上润泽,比片刻前嫣红更甚。
在那张向来清俊,甚至是过于端正的脸上,倒难得地显出有几分艳来,让人难免……
姜长宁的目光微暗了暗,曲起一根手指,在他颊边轻碰了碰:“江寒衣?”
他的呼吸加快了一下,却不理她,全装作没有听见。
只眼帘连同着睫毛一起,轻轻地颤,怎么也止不住,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得格外分明。
她不由无奈,也稍嫌好笑:“怎么了,你别告诉我,这会儿后悔了?”
趴在她身前的人,被她双臂拥住,环抱着,没有花楼男子媚意勾人的那股劲头,反倒像是什么温顺,又胆怯的小兽,安安静静地依赖在她怀中。
也不知道片刻前的胆量,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