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影卫(女尊)(97)
“哦?鲁王好气魄。”
萧玉书仍如往日一般,沉稳从容,只悠然拨了拨手上的玉扳指,低声道:“薛将军。”
薛晏月单等着这一声,即刻昂首打了个呼哨,下一刻,便有数十名羽林卫,从殿外奔入。顷刻之间,将诸人团团围住。而她自己腰间的剑,已经骤然出鞘,寒光森森,距鲁王的脖颈,只有一寸之遥。
“萧玉书!你好大的胆子!”鲁王既惊且骇,扬声怒喝。
上首之人只淡淡笑了笑:“诸位殿下贵人事忙,老身不忍多耽搁工夫罢了。”
“你是在以性命要挟我等吗?”
“殿下言重了。不过是老身向来喜欢爽快行事,为免白费力气,为大家节省时候罢了。”
一旁秦王便横眉冷对:“太师今日行窃国之举,倒也不畏天下人众口纷纷。”
“旁人要说,便由得他们去说。若天下每一张口,老身都要理会,便如那些庸碌之人一般,今日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萧玉书神色淡然:“几位殿下刚正不阿,老身打心底里十分敬佩。只是你们的家眷、子女,或随你们一同入宫,或留在府中盼你们归家,此中轻重,还望诸位仔细考量。”
“你!简直厚颜无耻!”
“时候不多了,几位殿下,快些定夺吧。”
……
时值深夜,殿外的更漏一声声格外清晰。
殿中羽林卫团团而立,面目森严,偶有一星半点军靴踏在青砖地上的声响,或是佩剑相互碰撞的声响,反倒衬得周遭更静,静得令人难捱。
鲁王为先,秦王次之。
终究是在萧玉书命人呈上的文书上,盖下了各自的印章。
盖印后,一个两个,俱面色有愧,不敢与姜长宁对视。
这个道:“七妹莫怪,我一人生死固然无碍,却实在不忍满门老小惨遭灭顶之灾。”
那个劝:“七妹当以性命为要,来日方长。”
姜长宁只不动声色。
甚至方才被羽林卫团团围住时,她亦没有起身,此刻仍端坐于座上,避开方才上茶时,重手重脚泼出的茶水,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其气定神闲,与众人格格不入。
萧玉书将她打量几眼:“齐王殿下,不知作何考量?”
“这话不该你问本王。”
“此言何意?”
“当是本王反过来问你才对。”
在对面陡然阴沉的脸色里,姜长宁扬起脸,粲然一笑。
“今日陛下究竟病危与否,尚未有一定,不过全在你一张嘴上。你无非是见本王将晋阳侯的家人接回府上,晋阳侯没了掣肘,深感不安,这才心急火燎,深夜生变。将我们押到这启明殿,不过是为逼迫我们,同意你代掌朝政。”
“若事情顺利,如你所愿,自然是好。待你稳拿权柄后,哪一日顺理成章地,让陛下驾崩就是了。而至于我们,既已顺服,更不足为惧,大可以逐一铲除。”
“但若今日之事,与你所愿相悖呢?即便你身为当朝太师,当真想要在放出风声陛下病危之际,一夜斩杀三王,又要如何堵悠悠众口?恐怕于你,也绝不能轻松。”
“你需要我们帮你稳定局势是真。你想要我们的命,但绝不是今天。”
她仰脸,笑得真诚,满脸容光焕发。
“本王若偏不盖印,你能奈我何?”
“殿下未免太过自信了!”
薛晏月原本也与她有旧怨,闻言冷哼一声,剑刃已架上她的颈侧。却被萧玉书一抬手阻住。
那中年太师目光沉沉,凝视了她半晌,才扬了扬眉梢。
“旁人皆知顾惜自己的家眷,不料齐王你自诩风流,却如此薄情,倒枉费你当初几番在陛下跟前,为你那相好的作打算。”
“他是什么身份,你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我。不过,即便他的身手再如何好,羽林卫终究人多势众,兵器又精良,任凭怎么样,只消几轮羽箭,他也断无生还之理。”
“齐王,你可想好了,你自己的性命不要紧,他的命也不在乎吗?”
第44章 细作
“不在乎。”
姜长宁答得轻松且自如,甚至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整个人向后靠到椅背上,手在胸前浅浅抱起。满脸的悠然自在。
一旁薛晏月就忍不住,将架在她脖子边的剑,很唬人地往前一横:“你在放什么屁!”
秦王与鲁王亦惊讶。
她从前待江寒衣什么模样,众人皆是见过的,骤然如此这般,一时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有她自己,闲闲扬起下巴,望着座上之人。
“萧太师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不论是今朝还是来日,总是要将我们有一个算一个,都铲除了才能安心。在座各位,哪怕向你低了头,盖了印,又岂能幸免。”
她在其余两王发白的脸色里,微微一笑:“我就算为了江寒衣,今日与你沆瀣一气,又能保他苟活多久?本王向来不屑于做这等温水煮青蛙的事。还不如一起给个痛快,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岂不也是风流美事一桩?”
“所以,这印本王不盖。想要我怎么死,你看着来。”
她话音轻轻巧巧,却掷地有声。
旁人瞧她的眼光,惊愕里便更掺了许多复杂神色,似乎多少有些佩服,又对她这般大胆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萧玉书站在上首,面色极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