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藏娇(196)+番外
“哎呀,公子不要就算了,我日后送给别人。”
说罢,她伸手就要抢回去,陆言清高高举在半空中,任由她娇小的身躯怎么蹦跶都够不着。
怜玉努力了一会,累得鼻尖冒汗,扶着腰大口喘息,突然发现陆言清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像极了计谋得逞的狐狸。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忆起方才的一幕,愈发认定公子在耍她,气恼地闷哼一声,委屈地嘟着嘴,喃喃道:
“公子竟是这般无聊,我不奉陪了,还是去换一盆水吧。”
陆言清在她身后含笑哄着,只说是一时兴起闹着玩罢了,怜玉也不想听,气鼓鼓地端着水盆出去了,大有毅然决然、去不复返的架势。
院子里的下人还在洒扫,方才那人看见怜玉出来时闷闷不乐,以为她受到了公子的训斥,洋洋得意地凑上前来,阴阳怪气道:
“呦,公子没被你吓到吧?早知如此,打扮成这样作甚?反正公子他......”
“公子他夸我好看!”
怜玉心情烦闷,懒得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打断那人话头,故意炫耀般叉腰看着他,笑道:
“公子还说,要给我送新首饰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不可置信地盯着怜玉,揣摩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她出身低微,亦无倾城之姿,脑瓜还迟钝不灵光,公子从未偏爱过她。
况且,今日这身衣裙不合尺寸,胭脂水粉也花了,公子想必都不愿多看一眼。
但是,她说得底气十足,公子就在屋里,大抵是听得见的。
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默认了。
为一个女子做这些事情,其中的意味不想而知,众人惊得面面相觑。
方才说话怪异之人愣在原地,身形木头般僵硬,一时间下不来台,趁着怜玉走远了,才颇为不满道:
“公子从未看得上哪位女子,竟会喜欢这种木讷的笨蛋?”
旁人接不上话,愈发觉得没确认,长吁短叹一番就作罢,一边干活一边应付道:
“不清楚,兴许她自有她的好处吧。”
*
过了午时,统领府派人来传话,说是让陆言清即刻过去,有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陆言清上午告假半日,尽管还未想好对策,却不好再推脱,终究还是去了。
没想到的是,这回的事情竟是参选驸马,一步步探入陆氏皇族的核心之处,方便日后里应外合,一举击破。
他今日匆匆忙忙,还未来得及搞清楚今夕何夕,就不得不仔细回忆前世之事,大抵推算一番,终于把每件事都对上了。
今年参选驸马,年底会被皇后看中,挑出来放到嫡公主面前,后面一切就是经历的那些事儿。
刘大统领对他寄予厚望,捧得如同星星月亮,慷慨激昂鼓动他进京,与前世如出一辙。
虽然早已知晓结局,陆言清还是沉默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地点头,并非觉得全无道理。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能预知陆景幽他们的一切,若是借此入京城,那把龙椅迟早是他的。
不过,陆言清只是想想而已。
每当抚摸荷包时,都会谨记此生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东西,要好好珍惜光阴,用余生来补偿对怜玉的爱意。
如此紧要关头,刘洪生自然不会放了他,听闻他要离开时,脸色登时沉得吓人。
幸好陆氏子嗣都急于表现,家宅争斗从未停歇过。
这些年他一枝独秀,把其余兄弟压得太死。
一朝失去靠山,他们为了能取而代之,各显神通,刘大统领恐怕目不暇接。
同样是养狗,一条能力强悍却难以掌控,另一条差强人意却容易拿捏,大多人会选后者。
所以,刘大统领一开始还有请他回去的意思,后来再没有登门,把他冷落一旁,没多久就遗忘了。
陆言清倒是乐得自在,不仅不想与大统领联系,连家里人也想撇干净。
这个家看起来和气,实则关系错综复杂,有朝一日惹出大祸,以免受到牵连。
恰好三弟与他积怨已久,见他如今弱势,想方设法逐出家门,换个好听的说法叫“自立门户”。
陆言清据理力争,多少搜挂了几成家财,故作悲戚地离开了。
几个月后,风景秀美的小河边,布局精巧的小院竣工。
此处悠闲宁静无人打扰,除却仆从外,只住了他与怜玉二人。
陆氏依然门庭若市,反观他似是凋零衰败,偶尔还卖些字画,听起来同寒酸书生一般。
只有怜玉知道,公子卖字画会让她帮忙搬东西,如此便能明目张胆一起游街啦!
公子从未如此清闲舒适过,带着她买酥糖、量体裁衣、买上好的胭脂水粉。
晨起无事,公子说她自己擦不好胭脂水粉,非要亲自帮她。
公子技艺精湛,把她打扮得很精致,唯独一点不好。
每次抹完胭脂,都会被他啃掉一半,还是要重来一次。
那回答应她的首饰,公子竟是真的没忘记。
二旬后,她自己都记忆模糊了,陆言清冷不丁送她一直素银簪子。
纹样简单,质量轻薄,不值什么钱。
稀奇的是,簪子上雕的是向阳花,皆是出自公子之手,一簇簇开得栩栩如生,仿佛他见惯了一般。
可是,越州地气湿热,向阳花并不多见。
怜玉问起公子,他只说确实见过,漫山遍野,却不说在哪里见到的。
日子一晃过去,小半年时间,他们在旁人面前一切如常,在家里自在地亲近。
越州市集逛了大半,名胜古迹她也不解其意,逐渐有些待不住,拉着陆言清的衣袖,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软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