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们为我打起来了(78)+番外
顾厌离没有说话,不知是默认还是并未想好如何处置这个有些棘手的麻烦。
“你不要以为什么都能算到,我会告诉江乔真相,让她知道你死到临头还想把她傻子一样玩弄。”
他想激怒顾厌离。
少年笑呵呵地吐出一连串冰冷的话语。
把别人装进股掌之中的人也一定会在未来自食恶果。
谁料,男人却反而却露出了一个微微刻板且有些冰冷的笑容。人们只能感受到帝王笑了,但是至高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孤烟被带了下去, 纪枯听见顾厌离问:“你想听个故事吗?”
这是一个有些漫长和俗套的故事。
一个女孩出生在众星拱月的家族中,也许是家族、也许是宫廷或者任何庞大的势力。她拥有着一切能够被给予的美好。
族中的亲长很少会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并非像话本中那样“寄予厚望”, 相反, 可能她平生听过最多的祝愿和叮嘱就是“平安喜乐”。
后来她长大了。
和所有人能够预料的一样美丽可爱,脾气任性了些,可是与生俱来的环境纵容着她的旅程。
也许是某一天,出于某种原因, 她信任的亲族给她提了一个要求——小小的要求,只是希望她尽到某种努力去完成某件事情。
她欣然接受, 为此付出一切。
然后一朝被他人横刀夺去。
曾经宠她爱她的人也销声匿迹,仿佛这是她做错了事情的惩罚。
她因此记恨那个阻挠她的人,愤怒于对方的隐瞒和欺骗,伤心于对方让她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为此,她不惜背井离乡改名换姓。
顾厌离的故事讲的不好,语气平平,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因为没有任何细节证实,这显得像一个无聊故事的大纲。
帝王近日频繁地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拼凑出了这个故事。虽然他不记得其中发生的任何明确的事件,可是他知道,这一定是全部的真相。
“她此生拼尽全力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已经失败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第二件也快失败了。”
毕竟,她煞费苦心不惜跑到边境、坠落悬崖也要带回来、给了林家名份养在身边的你,是为了一碗入药的血。她的放纵和容忍都源于此。相遇相知的羁绊建立在并不牢固的供需上,而平衡即将被打破。
我快死了。
所以,
“她第二个怨恨的人,也要出现了。”
顾厌离摘掉了手套。他体寒,手上微凉干干净净没有汗水。男人淡茶色的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这一次他终于笑了:“比起我的控制,她会多么怨恨那个欺骗她,让她再一次饱偿失落滋味的那个人啊。”
他笑着,和纪枯冰冷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
西疆。
这里黄沙漫天,大漠之中行走常有骆驼陷进流沙,此时便是最危险的时候。往往这无垠的黄土中会突然出现不知名的马匪将商队的货物劫走。
李从已经陷在此处三五日,还没有遇见马匪便已经吃净了干粮。他此刻奄奄一息,不知自己的运气到底算不算好。有时想想倒不如遇见那打家劫舍的狂徒,丢了货物也就罢了,好歹留下一条性命。
沙漠日头极盛,再过三五分钟恐怕他连思考的精力也没有了。
李从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指头,倒数着生命即将陷入永夜的最后一刻。突然,一双手把他从泥沼中猛地拽出,好像到了绿洲一样被迎头一盆水泼了个彻彻底底。
若是换了平日里,商队的李掌柜怎么会允许旁人这般对他。可是现在,如果不是腿软使不上劲,他恨不得跪下去先连磕三个响头。
恩人浑身被黑色的袍子裹起来,没有露出丝毫可以表露出身份的东西。没有家徽也没有令牌,但看布料也不过是最普通的材质。
可是李从并不会觉得此人简单。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在这吃人的流沙中如履平地,更是有实力携带着这么多的水源穿越大漠。要知道,这是东西大陆的分界——除了按照固定路程行进的通商队伍,没有人能够成功活着走出去。
“少侠,你…你是什么人?”
黑袍人没有立刻回复,带着李从一路回到了最近的城邦,他似乎用了什么遮掩真实声音的东西:“你知道谁在找这个东西吗?”
李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副工笔画,似乎是一个……瓶子?
商人逐利的本性让他很少会注意到这样样式简单没有新意的货品。所以他下意识想摇摇头,他连这个瓶子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知道谁在找…
不对!
李从的眼睛猛地眨了一下,瞪大了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那张粗糙的小画。再三确认后终于大声问:“这底下是不是有一个爪子印!”
黑袍人点头,李从这才看到对方身后背了一柄非常重的剑。
“这这这……”
想起那些传闻,李从哪怕刚从酷热的沙漠中被救出,也忍不住有些心慌。他小心翼翼地讲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李老板常年在这条路上走线,自然也听过几年前卖出惊天动地价格的瓶子。传闻这是一件来自上古的法器,里面蕴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
没有人知道如何使用它。
但是却在那一年的黑市交易中拍出了最高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