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迷津(30)
可她还是道行太浅,就知道报复他,却不知道这种暧昧的举动足够让他意乱情迷。
程落还在沾沾自喜,抬手把头发塞到耳后,“三哥,你可别忘了一会儿还得下去帮南漾说好话,南漾还在楼下等着你过去救急呢。”
“没忘。”
程落瞄了他一眼,推门离开。
陈望洲弯腰收拾了地下的一片狼藉,把惹她生气的东西放回老地方。
这些东西的确是他前几天刚买的,也没想着刚回来就一定要把人骗到手里,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总是有备无患的,免得像两人第一次那么局促。
第一次,他们吻的难舍难分,他循着直觉把人抱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
可能还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程落的眸中蒙了一层水雾,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接受他的亲吻。
他滚烫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脸颊、耳畔,最后落在了她的香肩上,然后肩带就脱落,露出白皙的一片皮肤。
可是急促的吻骤停,他摸了摸她的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听见她问:“三哥,怎么了?”
听到三哥这个称呼,他呼吸凝滞了一瞬,然后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唇,告诉她家里没套,对她不安全。
她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像每一个做错事等着他来收拾烂摊子的瞬间。
她问他:“那怎么办?”
陈望洲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说:“落儿你等等我好不好,我去趟楼下的便利店。”
后来想想,他其实挺忐忑不安的。他一方面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这一步踏出去,有些东西就发生了质的转变。可一方面,他对他的落儿的占有欲又到了极致,他不想看着她以后谈恋爱,看着他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思绪被矛盾感拉扯,他不自觉赶紧穿好衣服。
他甚至觉得有些担心害怕,他一去一回这么一折腾,程落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后悔。
他吻了吻她的唇,把夏凉被给她盖上,然后急匆匆地去楼下的便利店买好了才回来。
出去吹了趟风,人也清醒了很多。他拿着手上拿盒烫手山芋回到家里,推开卧室的门,便看见她小小的一只裹在被子里,只有藕白的胳膊露在外面。
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凑近,发现她人已经睡着了,脸上染了一片绯红。
陈望洲把烫手山芋扔在床头柜上,也没舍得把她叫醒,自己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可能是因为空调的温度有些高,他出来的时候,她的睡姿有些不拘小节,她把被子都踢开了,露出白皙的腿,骑着被子,怀里还抱了个抱枕。
陈望洲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把他搞得心猿意马,而自己却睡得正香,呼吸匀称。
他凑近,调了下空调的温度,给她把被子盖好。
也许是动作有些大,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睁开了,一眨一眨地盯着他,随即露出了个笑。
他们视线撞在一起的那一瞬,他得承认,他是心慌的。他该怎么解释刚刚那一遭,怎么解释两人的半途而废。
而程落却没有想这些,她打了个瞌睡,撑着床坐起来,一寸一寸挪到他的面前,扎进了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软绵绵地问:“三哥,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陈望洲只觉得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粗粝得指腹扣住她的后脑勺,叫她“落儿”。
他说:“落儿,我是三哥。”好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程落乖巧地点点头,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他眉头蹙了起来,感受到了那股沁人心脾的酒气。
“你又喝酒了?”
程落点点头,他走之后,她又连着喝了三大杯红酒,然后回到床上,等待的过程一直在数羊,然后稀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喝酒做什么?”
她盈然一笑,说:“壮胆。”
“那现在还怕吗?”
她说其实她一直都没怕。
陈望洲眸色渐深,堵上了她的唇。
陈望洲永远都记得那一刻的感受,像是置身于大雪之中,拨开那层碍事的迷雾,入目之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踏雪寻梅,看到了透彻的雪景中那一片
淡粉色的梅花。
隐约间,他还嗅到了淡淡的香气,裹挟着酒气。
“梅需逊雪白,雪却输梅香。”
他一直都深以为然,直到此刻,他才打破这么多年的认知,摇摇头,心想不是这样的。因为落儿,可以将这两者结合的相得益彰。他突然想到了她的画,也是这样绘声绘色。
他舒了口气,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抬手,问她:“落儿,你还记不记得你刚来家里的时候?”
程落点点头,那时候她怯生生的,甚至见了他都要躲着,哪像这几年这么肆无忌惮?
陈望洲轻笑了,说:“那时候我就在想,就这个倔脾气,以后找男朋友,也够人受的。”
程落锤了他两下,“你说什么?”
陈望洲笑了下,“所以,还是我自己受着吧。找别人,我怕人欺负你,怕你在外受委屈。”
程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情绪,随之便被她隐藏。
陈望洲本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在外的形象也存在非议。可是爱人如养花,这么多年,他把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程落身上。他小心翼翼地照顾她,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