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室逃生[无限](152)
但余闲却直觉他们根本不是人类。
她浑身发凉地站在原地,直到被身旁的人拉住了手腕。
“进去看看。”白鸟的声音在眼前的场景下也变得诡异起来。
“真的要进去吗?”余闲有些犹豫。
她看向前方的道路,他们还可以继续往前走。
白鸟沉默了一瞬,然后指着殡仪馆前的一块立牌道:“你看到那块立牌上的字了吗?”
她摇头,表示自己有些近视,而殡仪馆前的立牌上的字又有些小,因此显得模糊不清。
他便低声念给她听。
“哀期腊月初四,逝者余闲之奠。”
第82章 Level249(二)
殡仪馆前的立牌上, 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余闲不由感到寒毛直竖,耳边回荡着白鸟念给她听的那句话:“哀期腊月初四,逝者余闲之奠。”
躺在殡仪馆的棺材里的死人……难道会是她自己吗?
伴随着沉重的哀乐声响起, 她看到那群穿着黑衣的熟悉身影,他们自发地排成了几排站在她的立牌前, 脸上弥漫着悲伤的情绪。
他们似乎已经开始了哀悼仪式, 时不时能看到有人抬袖抹泪, 只是那抹泪的动作有些僵硬,如同被丝线牵着的提线木偶, 生动却没有情感。
就在这时, 白鸟忽然松开了她, 径直朝着殡仪馆走了过去, 没等她来得及阻止, 他便伸手拍向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的手径直从那道身影的肩膀处穿了过去, 就好像他触摸到的只是一团残存的立体影像, 并不是真正的“人”。
他站在人群后方转身看她, 用力揉着自己发疼的额头, 声音有些嘶哑:“他们看不见我们。”
说完,他又走到了那群人面前,故技重施,果然发生了与刚刚一样的事。
余闲走了过去,看着自己的立牌,又看向了白鸟:“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如此大胆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依据, 一开始她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白鸟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皱紧了眉道:“我想起来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他似是陷入回忆:“我记得这一层级的是……”
“level 249 你的葬礼。”
听到他的话,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段回忆。
level 249 你的葬礼。
她在手机里的资料中根本查不到关于level 249的任何信息,但“葬礼”这两个字,却唤醒了被她忽视的记忆。
余闲走到殡仪馆大门前,看向殡仪馆内部,墙壁上正中间的地方悬挂着一副她的黑白遗像,她抬眸与遗像中的自己对上目光。
她的声音十分平静,在空旷的殡仪馆大厅中幽幽回荡,轻盈又如薄纱般缥缈:“我记得在你上一次失忆前,曾告诉过我,你是在一场葬礼上醒来的。”
“你关于这一层级的记忆,到底是本来就有的,还是因为你以前来过这里?”
白鸟茫然道:“我不记得了。”
他当然不记得了,因为他死了一次,再次失忆了。
余闲走进殡仪馆的大厅,鞋面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停在了棺材前,探头去看被放在保温箱中的尸体。
白鸟跟在她身后,从殡仪馆外哀悼的人群面前经过,那群身着黑衣的哀悼人群对于他们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保温箱中的尸体是她自己,少女灰白的脸毫无生机,双手交叠在身前,一身黑色的寿衣整齐地穿在身上,双目紧紧地闭着,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她在看到那具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后,心脏止不住狂跳起来,身体对于死亡的恐惧几乎本能般被瞬间激发,双目如同被针扎一样地发疼。
那不是她,是假的。
她没有死。
余闲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
她强撑着失控的情绪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是否来过这里。”
白鸟用漆黑的双眸认真地看着她,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她的答案。
耳边的哀乐声逐渐消弭,这场哀悼仪式就快要结束了。
他们跟随着黑衣人群出发,队伍的最前方抬着一具棺材,后方的人群不断往道路两边撒着纸钱,哀乐声再起,余闲低头去看两边道路上的纸钱,发现这些纸钱在接触到地面后,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与白鸟走在送葬队伍的末尾,耳边不断响起哭泣声以及人群中的簌簌声,那些送葬队伍的“人”,似乎相互在低语攀谈着什么,但无论她距离他们有多近,都无法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公墓。
成片的墓碑整齐林立在荒野之中,薄雾飘散其间,她站在公墓之中,感受到一阵寒意。
棺材最终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那块墓碑上正好刻着她的名字,生辰以及一些生平都被细心镌刻在了上面。
碑石下方则被摆上了束束鲜花,本应该刻在上面的死亡日期却未有痕迹。
就像是特意在静待着她死亡,然后再刻上去一样。
他们将棺材安葬在了刻着她的名字的墓碑后,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悲戚之色,他们的哭泣声变得更加柔和了,如同尾声逼近时的无声解读。
她莫名感觉到了一种“近乎可悲的宁静。”
这种情绪不断侵蚀着她的思想,让她近乎无法呼吸。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张大了嘴想要呼吸新鲜空气,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