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糖(177)+番外

夏芝芝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收回视线。

好低气压。

自己昨天到底是怎么敢的？

偏偏下午的课，是她最不擅长的数学, 看着如同天文符号的图形，夏芝芝硬着头皮侧过身子, 动作极轻地把卷子往南宛白那边放，“南南，这道题……”

楚清越正在做题，一抬眼就看见她只转过来半边身子对着南宛白，仿佛怕惊动人一样，说话声音都变小了。

明明以前都是完全转过来的。

他眉头微蹙，放下笔，“喂。”

夏芝芝低着脑袋，下意识地挪动，一点一点往边上靠。

楚清越：“夏芝芝。”

“啪”的一声，夏芝芝能听见自己心里那根弦崩断的声音。

也对，他本来就是那种不擅长说话的人，早知道的事，发脾气的自己，就好像在斤斤计较。

快想点好的事情，他生气也不至于打人，顶多是毒舌一点。

啊啊啊夏芝芝，胆小如鼠说的就是你吧，都这样了，还在帮人找借口。

就因为“王”屈尊降贵对你说几句话，你就傻乎乎屁颠屁颠一次一次和人搭话，你欠不欠得慌啊。

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早就觉得你烦了。

不能想，越想越憋屈。

夏芝芝抓紧卷子，用力咬了下牙，“昨天是我不好，对不起。”

说完，她拿起卷子转回去，不给人开口的机会。

南宛白疑惑地看了眼楚清越，“吵架？”

楚清越脸色有点儿不好看，“不算。”

小姑娘刚开始背影还挺有气势的，但是没一会儿就往下趴，伏在桌子上。

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楚清越的气，更多的是气自己不争气。

高三的压力，考不好的成绩，以及习惯性维持现状的性子，差距拉得越大，越焦虑烦躁。

————

晚课过后，夏芝芝本想赶公交回去，特意绕过楚清越走，但没想到在校门口还是撞见了。

也是，一个班级的，下课时间点一样，她再怎么躲，都会碰上。

对峙两秒。

夏芝芝给大拽比鞠了个躬：“谢谢你一直送我，给你添麻烦了，之后就不——”

“不麻烦。”

少年身影颀长，不断有车辆驶过，光线明明灭灭，衬得那张清隽面孔，清冷如玉。

夏芝芝怔住，楚清越人已经转过身背对她，淡道：“上车。”

夏芝芝蓦地回神，又惊又恼还带点不敢置信，“这种时候说上车？”

少年长眸微敛，偏头看她，“那你想怎么回去？”

“……坐公交。”夏芝芝实话实说。

楚清越“嗯”了声，调转方向往公交站牌那走。

夏芝芝：“……”

这人，都不会看气氛的吗？

公交车上。

夏芝芝频频抬眼看向站在身旁的楚清越，怎么说呢，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坐公交，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广播时不时响起报站声，偶尔插一两条广告。

或许是时间太晚，车里的人疲惫一天，都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夏芝芝望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似自言自语般说：“没听说公交顺路的。”

楚清越瞥了眼车内贴的站点路线图，低道：“送你。”

夏芝芝僵住。

他又说：“你状态不是很好，感觉会出事。”

夏芝芝绷了两秒，实在忍不住，“拜托你别咒我好吗？”

楚清越：“……”

公交车停在离小区一段距离的站点，夏芝芝率先下车，楚清越紧随其后。

夏芝芝鼓了鼓腮帮子，憋憋屈屈地往前走。

楚清越看着她，问：“为什么生气？”

夏芝芝闷头继续走，随口道：“我没生气。”

楚清越：“你一天都没说话。”

夏芝芝：“我有说话的。”

楚清越：“没和我说。”

夏芝芝停下脚步，咬了咬牙，仰起脸看他，脱口而出：“我说什么你不都是不理人吗？说不说没区别吧。”

糟了，她没想这么说的。

纵容会让松鼠变得胆大，不再害怕。

就很奇怪，比如她莫名的知道，即使她说过分亦或者无厘头的话，大拽比也不会怎样。

他是一个情绪很难有波动的人。

冷血动物。

有喂养过蛇的人说过，不开食的蛇，要不停地用食物在眼前挑逗引诱，才能吸引它们的目光，即使这样，它们也不一定就会愿意吃。

超级难伺候。

楚清越的沉默，让夏芝芝更加坚定是自己以前太烦人了，他被烦到了，才会不耐烦地回几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一股脑涌上来，已经让她不能思考。

看吧，他又不说话了。

夏芝芝抿抿嘴，攥紧书包带子，“真不知道你干嘛要送我，日行一善吗？”

楚清越低头看她，听到这句“嗯”了下。

夏芝芝：“……？”

似看出她的疑惑，他解释道：“你不是说我是大善人吗。”

是之前聊南宛白的事时，随口开的一句玩笑，他居然还记得。

但这人就是有种能力，能把一句话说得像是在嘲讽。

夏芝芝无语：“那你还挺博爱。”

楚清越：“……”

对话到此结束。

楚清越把人送进小区，途径昨天小姑娘哭的地方，他敛了敛眸，突然抬手勾住她书包带子。

夏芝芝猝不及防被勒住，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他。

她个子要比他矮许多，光是气势上就输了，再看这熟悉的场地，心里一慌，“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