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库门飞出一只白孔雀[七零](198)
抬步想向着贝碧棠走去,又犹豫了,转身走向一楼的洗手间。
徐则立站在洗手镜前,理了理领带,又湿了手,往头上抹一抹,让头发更加服贴黑亮。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西装革履,头发锃亮,才觉得满意,离开洗手间。
徐则立深吸一口客厅的香气,一脸的自信满满,下巴都微抬着。
但他下一秒銥誮,他胆怯了,他眼尖地看到跟贝碧棠碰杯的人,都把酒杯往下放。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贝碧棠能站在舞池中央,被众人围着,不是作为一个容貌上乘的花瓶,谁的女伴。而是以她自己的能力站在那里的。
徐则立咬着牙,脸色难堪,要是他走过,人多,贝碧棠看不到他一个小角色,他岂不是没办法收场。
徐则立只好站在一边,静待着机会。
黑纱罩月,夜空中挂着几颗淡淡的星,大大的露台上,隔着彩色玻璃门,客厅的谈笑声、音乐声隐隐绰绰地传出来。
贝碧棠呼吸着沁人的空气,低头,伸手抚摸着月季花枝。
“贝,怎么样?我和安妮的舞会办得不错吧?”
贝碧棠扬起一个笑脸来,然后慢慢地回头,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戴夫遥遥一倾,笑道:“你和安妮办的舞会要是不好,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戴夫,谢谢你和安妮邀请,我今晚玩得很开心。”
戴夫哈哈一笑,随后正色说道:“我也要谢谢你,来中国帮我的忙。我管着的人捅了大篓子,总部对我十分不满,我真是烦透了这一切。”
谁愿意来发展中国家工作,即使这边被集团划为三类地区,福利补贴都是一等一的好,来了之后,尽管生活各方面也没有想象中糟糕。
但在傲慢的日耳曼人眼里,他看不上这片土地。
贝碧棠笑了笑,真挚地说道:“哪里的话,戴夫你也是我的导师之一,我和安妮又是朋友,自然要来帮你。你放心总部那边,要是私底下问询我,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中国有句古话,县官不如现管,我一直认为说得很对。”
贝碧棠说得真诚又不要脸,她是干管理的,又不是干技术的,高冷是行不通的,反正效忠上司的话一定说出来。
她知道总部认为她年纪轻轻,一定要放个人在上面压着她,至少要她好几年,她急着上位也没用,反而会得罪戴夫。
再说,戴夫无异于是个好上司,自己曾在他手下待过一段时间,深知这位上司的作风。
戴夫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人,从不插手干涉有能力的下属的工作,也不会将下属的功劳全归在自己身上。
上司无为而治,但是自己也不能太过强势,将他忽略掉,该恭维的恭维。
戴夫满意笑笑,跟贝碧棠举杯说道:“以后共事愉快!”
“共事愉快!”
一切都在默契中。
徐则立这一等,直到贝碧棠跟主人翁告别,眼看着就要离开了,也没等到机会。
徐则立咬咬牙,快步走过去,拦在贝碧棠面前。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贝碧棠看着对方身上不好的西装面料,放纵自己皱着眉头,并后退一步。
徐则立当然不满意贝碧棠一副退避三舍的反应,他激动说道:“碧棠,是我啊,则立。”
贝碧棠眯着眼睛,看着徐则立的脸,随后快速移开目光,她没有走掉,但也没用开口和徐则立说话的打算。
徐则立急忙说道:“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我还以为你移民不回来了呢。真是巧,今晚的舞会我和你都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一直担心你在国外受外国佬欺负。”
最后一句,徐则立瞄了旁边一眼,压低声音说的。
贝碧棠脸色平静地说道:“我要走了。”
说走但又不让他让开,徐则立心中得意洋洋,认为贝碧棠这是在欲擒故纵。
贝碧棠混得再好,也改不了底子里的温柔小女人本色,即使高傲如曾琳琳,这些年不也被自己驯服了吗?
徐则立抬手往后一顺大背头,一脸得色说道:“碧棠,我们交换一下名片吧,我们找时间叙叙旧。”
徐则立故作潇洒姿态,但在贝碧棠看来,简直臭不可闻,他头上都可以滴油下来了。
贝碧棠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我没带名片。”
徐则立说道:“没关系,我随身带着笔,你将联系方式可以写下来。”
不等贝碧棠反应,徐则立就从裤兜里掏出记事本和笔来,他还将笔帽揭开,记事本翻到崭新页,递给贝碧棠。
贝碧棠不接,耸耸肩,灿然一笑,说道:“我说,你写。”
徐则立被这一笑迷了心神,乖乖照办。
将最后一个数字说完,贝碧棠侧身离开原地,徐则立急忙跟上去。
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将手贴在车门上方,为贝碧棠打开黑色轿车的门,汽车绝尘而去。
那辆车徐则立在汽车杂志上看过无数次,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百万豪车,徐则立恨不得做这一切的人是他。
第91章
太阳直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肉眼可见空气中的滚滚热浪。
贝碧棠下了车,犹豫了一会儿,又返回车上,拿了一顶白色棒球帽戴上,遮阳。
她进了弄堂口,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站着等魏碧莉。